蕭平安看見蕭玲,立即惶恐的往後退了兩步,不敢眼神對視,更別說回應她說的話了。
這舉止,似乎傷到了蕭玲,她的腳步停頓在樓梯上,期翼的眼神也漸漸的黯淡了下去,她垂下眼眸,苦澀的問,“平安,是不是因為我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所以你生我的氣了?”
蕭聖城心裏咯噔一聲,臉色直接青白了下去,在場的人都麵麵相覷,場麵一時間安靜的出奇。
蕭平安更是重擊了一拳,連連後退,撞翻了身後的香檳塔。
“不可能,你胡說什麼!不可能的!……”
蕭玲緩緩的走下來,每一步,都跟催命使者一樣,讓蕭平安呼吸困難,她一步步的走到蕭平安麵前,過於平靜的麵孔跟眼神,都讓在場為數不多的知情者,心裏發涼。
蕭平安終究是隻撐不住,揮手將人推開,大吼了一聲,“你別過來!”
蕭玲重心不穩的往後摔倒,還好顧以及時跑了進來,將人拉住,才沒讓她甩在一堆的碎玻璃裏麵,可顧以自己,卻是被劃破了腳,一時間疼的皺起了眉。
“我就說這女人失蹤了十多年回來是不安好心的,老三你還不相信!現在信了吧!顧小姐,你真是好手段啊,商界上麵的東西明著來鬥不過,就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汙蔑我蕭家的聲譽嗎!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把人給我轟出去!”
蕭聖城見縫插針的叫喊著,想要扳回一城的局麵,可惜,他還是沒考慮到,是誰跟顧以一起來的。
蕭景大步走進來,一身寒氣幾乎將所有人都凍在了原地,他冷冷的看著蕭聖城,不急不緩的開口說,“都到了這一步了,小叔你又何必還要隱瞞?蕭家要聲譽,小玲就不用了嗎?”
話到這種份上,蕭平安差點直接暈了過去,蕭景都說了,那這事……就肯定是真的……
蕭聖城氣的半死,還要耐著性子,眉頭緊擰,低聲喝止道,“蕭景,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蕭景上前,看著顧以受傷的腳踝,頓時更是冷的宛如黃泉萬丈深淵,“我在說實話,小叔,難道蕭家不該給蕭玲一個交代嗎?已經快十年了,我們害的她受苦了五年,瘋了五年,連一句承認道歉的勇氣都沒有嗎?”
“蕭景!”蕭聖城終於是忍不住發了火,“她終究是個外人!你當真要因為一個外人!來跟自己的血親鬧翻嗎!”
這話,讓顧以忍不住嘴角噙出了一抹冷笑。
好一個外人,蕭家的人都護短,可對外人,就當真不是人了嗎?不是她們家的人,就可以盡情欺負了嗎?先是蕭玲,再是她?
“我是就事論事。”
蕭聖城還想辯駁什麼,可看著四周已經開始竊竊私語的聲音跟鄙夷的眼神,他知道,說什麼都晚了,如今,蕭景是鐵了心要給蕭玲一個交代,沒人能阻止他了,就算阻止了,也沒什麼意義了。
“蕭家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反骨的東西!你丟不丟人!”蕭聖城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卻也沒能找到多餘的話了。
他摔了自己手機的酒杯,宛如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走了。
蕭平安的洗塵宴,各自都不歡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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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點,酒店內
蕭玲一直沉默的坐在床上,舉止冷靜的讓人有些發慌,顧以坐在房間的沙發上,一直看著她,她手機已經響了好多遍,她都沒接,不用想,都是家裏再問她去哪了,可蕭玲此刻的狀態,顧以很害怕再發生那種一眨眼,她就出了什麼不可挽回事情的局麵。
電話再次嗡嗡聲的時候,蕭玲終於抬頭,對顧以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意,“沒關係,你去接電話吧,我不會做什麼的。”
顧以一愣,有些不習慣她忽然這麼理智開口的模樣,可想著也不能讓家裏人擔心,她隻得拿出手機,把電話掛斷了,又給盛夏發了個信息,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讓他幫忙轉告。
“我現在,真的,是五年來,最清醒的時刻了。”
顧以短信剛發完,就聽見蕭玲這麼說,她抬眼,看著蕭玲眼眶紅的讓人酸澀的正看著窗外,她拽著手裏的被子,像在跟顧以說話,又像是,再跟自己說,“我這些年,都時常不清醒,哪怕清醒了,我也在騙自己,現實不是現實,我沉溺在自己的那個世界裏,把自己活在我想的那個版本裏,若不是今天看到他那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