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悶聲悶氣的說著請進,不用看都知道他現在肯定滿臉的不高興,顧以失笑,推門走了進去。
薛蓉站在原地,過了一分鍾,才輕手輕腳的走上前,準備偷聽一番,腦袋剛湊過去,身後就響起了夏侯淵的咳嗽聲,嚇了她一跳。
“你幹什麼你,想嚇死我嗎?”薛蓉壓著嗓門給了夏侯淵一巴掌。
夏侯淵虎著臉,硬是將人拉著走了,到了房間,門一關上,夏侯淵的大嗓門就放開了的吼道,“你這為老不尊的,偷聽孩子們說話,臉皮越老越厚了啊。”
不說還好,一說薛蓉就來氣了,“我為老不尊?夏侯淵你今天可是威風呢,還打了我曾孫,你是不是皮癢了。”
“我那是教育他,不然看著他長歪嗎?家裏有一個歪的已經夠頭疼了。”
薛蓉雙手叉腰,哼哼道,“那是我曾孫,長歪了我也養著,你不樂意啊,你別讓他叫你太公啊。”
夏侯淵被堵的啞口無言,“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啊,我這是為了他好。”
“為了他好你就應該早點把真相告訴顧以,我就不懂你這麼瞞著,到底是想做什麼啊。”薛蓉坐到沙發上,滿麵的愁容跟不解。
夏侯淵挪開了視線,沉默了起來,他沒有把蕭卿雲說的是告訴薛蓉,怕她身體受不了。
薛蓉來火,拿著抱枕丟向夏侯淵,“說話啊,啞巴了你?”
夏侯淵看著掉在腳邊的抱枕,歎了口氣撿起來,走到了她身邊坐下,語重心長的說,“我不是不想說,而是怕顧以受不了,你自己想想,她要是知道把自己的親生兒子當成別人家的孩子養了這麼多年,她心裏會是個什麼滋味,還有想想,他還太小了,他理解不了大人之間的恩怨,貿然說出來,他隻會覺得顧以是有心不要他,他會恨顧以的。”
薛蓉不服,張開嘴,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百感交集,她隻能紅了眼眶,“哎,現在的情況,我看著都為顧以感到心痛,這樣的荒唐事,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夏侯淵沒說話,隻是輕拍著老妻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
---
葉雙雙的家裏,深夜十二點,葉欣怡又出了門,這是經常會有的事,家裏的傭人都沒放在心上,隻是今夜不同的是,葉雙雙沒睡,她屋內沒開燈,人就站在窗口,透過拉開一條縫的窗簾,一直看著葉欣怡的車,開出大門,隻剩下一個尾燈,然後消失在視野裏。
良久,葉雙雙才轉身,拉好窗簾,打開了燈。
手機響起,葉雙雙絲毫不意外的緩緩走過去拿起手機,看都沒看一眼就接了起來,語氣熟絡的詢問那邊,“事情辦好了嗎?”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葉雙雙眼眶瞬間紅了起來,她抬手輕掩住了嘴唇,神情悲涼,“好,我知道了,不要猶豫,我不想她走的痛苦,她畢竟是我最愛的姐姐。”
輕言細語的連句話,卻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冷意,掛斷了電話,葉雙雙坐在了梳妝台前,她目光一一掃過桌麵價值不菲的護膚品,默了片刻,才著手開始給自己精心護理起來。
鏡子裏的女人依舊是那副林妹妹般柔弱的麵容,可細細的眉毛下,一雙鳳眼裏,全是冰冷。
“顧以,我為了你,已經大義滅親,你可千萬,不要得寸進尺啊。”
----
翌日
顧以是被電話吵醒的,懷中的小人不耐煩的扭動著身子,還有小手不停的拍著她,讓她去關掉噪音,顧以在床上伸手去摸手機,沒摸到還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想想的房間。
昨晚跟想想冰釋前嫌後,小家夥纏著她講故事,她就這麼睡著了。
“顧以!”
顧以看著半睜開眼睛不耐煩盯著他,滿臉起床氣的小家夥,一時間忘記了要去找手機的舉動。
想想穿著嫩黃色的睡衣卷在被窩裏,頭發被滾亂糟糟的,那眯起來的眼睛跟不耐煩的神情,卻是像極了一個人……
不,不是像,是一模一樣,像極了早上被吵醒帶著起床氣的蕭景……
放在小茶幾上的手機在不斷的震動下,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也拉回了顧以思緒,她連忙把自己腦子裏剛才驚世駭俗的想法給甩掉,掀被下床的去撿起了地上的手機。
看著來電顯示,顧以還有些愣怔,是顧氏的律師金叔,顧以心裏,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事實,也如她所料。
電話剛接通,金叔就說道,“顧以,你繼母死了,葉欣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