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卿雲轉頭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仿佛再看一塊絆腳石。
向微微承受不住這樣的目光,垂眸執幼的要找一個答案,“你說我愛你的錢,可現在我有錢了,這些錢對你不算什麼,對我來說確是足夠我優渥的生活一輩子了,我帶著它來到你麵前,哪怕知道對你幫助不大,哪怕知道也許最後都會打水漂,我都願意,你,還是要誤解我嗎?”
蕭卿雲沒說話,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沒必要回答。
向微微抓的骨節泛白,再次說道,“你愛顧以很深我知道,我沒有強求你現在心裏馬上就有我,我隻希望陪在你身邊,哪怕沒有名分,哪怕隻是情人,我都願意,我,隻是想陪在你身邊,隻要看著你,隻要看著你我就滿足了……這樣,也不行嗎?”
近乎卑微的祈求,向微微是將自己最後的尊嚴,都放在了地上被蕭卿雲踩,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止不住自己愛他的那顆心。
蕭卿雲淺褐色的眸子輕輕的顫了一瞬,下一秒卻依舊冰冷如隆冬被凍的極厚的冰層,堅不可摧,他伸手一點點的將向微微的手指撥開,向微微掙紮不過,也一點點的抬眼看著他。
“向微微,你對我不是愛,是過於偏執的執念。”
向微微猛的搖頭,泛白的嘴唇急切的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真的愛你,我承認,我曾經有過貪圖你身價的念頭,可那些都隻是假象,我是真的愛你,卿雲,我真的很愛你。”
“你愛我什麼?”蕭卿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緩緩湊近,“是愛我對你的惡劣,還是愛我在床上的粗暴?向微微,我們僅有的肌膚之親,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隻是把你當成她的替身,卻是個永遠可以隨意對待的替身而已。”
向微微似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蕭卿雲鬆開手,她雙腿支撐不住的跌坐在了地上。
蕭卿雲撚了一下手指,轉身上樓,在轉角之前,他聽到向微微似垂死之人般苟延殘喘的嗬笑道,“蕭卿雲,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可你為什麼這麼狠心,連最後的一點念想都不肯給我。”
蕭卿雲沒有回頭,隻是冷漠的回答,“如果我早知道你是這麼不識趣的女人,我一定不會招惹你。”
向微微狼狽不堪的抬眼看著在她心中宛如神祗一樣的身影,笑的肩膀顫抖,眼淚都掉了下來,片刻,她從地上站起身,什麼都沒再說,轉身腳步不穩的,緩緩的走出了蕭家的大門。
蕭卿雲徑直回了房間,隻開著地燈的房間讓他臉色看起來更是陰鬱了很多,他緩緩走到書桌後麵坐下來,手不經意間碰到了鼠標,電腦屏幕亮起,上麵是顧以的照片。
那是在加拿大拍的,那個時候他們的關係還沒有惡化,顧以懷著孕,他陪她去超市,在顧以挑選貨物的時候,他用手機拍下來的模樣。
他說,向微微對他的愛隻偏執,那……他對顧以的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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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顧以從夢中驚醒,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被子掉落,即使開著暖氣,顧以還是感受到了稍微的溫差,這點溫差讓她回神,顧以環顧四周,片刻才發現自己之前來蕭景這裏了並不是做夢。
她身上穿著睡衣,睡衣……
顧以最後的記憶是自己在泡澡,應該是一夜未眠,她就這麼在浴缸裏睡著了,那這睡衣是誰給她換的……不言而喻。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顧以羞愧的簡直不想出門了,她一向不是個矯情的人,當年可以為了刺激蕭景站起來,耍賤做的事更是羞恥無比,可她那個時候下了床還能調侃蕭景的技術,如今,卻被換個衣服都羞愧的無地自容。
不是她變矯情了,隻是轉眼之間,她早就沒了當年那股子敢愛敢恨的果斷,那些最坦誠的性子,早就被磨掉了。
如今在蕭景麵前,即使她依舊心動,可說不出來為什麼,在一起就是別扭。
顧以拱起膝蓋,雙手環住,下巴搭了上去。
此刻,她無比想念安晚,跟她說一說自己的感覺……
顧以將手機從床頭櫃上摸了過來,拿到眼前劃開了解鎖。
隨著屏幕亮起,黑暗中,她適應了好一會兒,才把眼睛完全睜開。
她從通訊錄中調出一個號碼來,這個號碼她從未做過任何署名標記,可這電話,卻是安晚的,回國這麼久,她從沒有在任何人麵前提起安晚過,是安晚的要求,也是她的保護。
安晚在安定之後,就跟她聯係了,她沒存號碼,也是怕有什麼萬一,別人會知道安晚的聯係方式,這個別人是誰,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