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珠像是沒聽到,繼續喃喃的自言自語,自嘲道,“從前我還看不起顧以,看不起蕭玲,覺得她們下賤又身份卑微,你那個時候是不是在心中笑我,覺得我簡直又傻又蠢又狂妄的沒邊?難怪你一直不願意幫我嫁給韓城,在你心裏,我這樣的人,連蕭玲都不如,根本配不上韓城對嗎?”
“明珠,你覺得自己說這話對嗎?”
蕭明珠猛的抬頭尖叫的怒罵道,“有什麼不對?都是你們,都是你們!是你們給了我衣食無憂的生活,卻又硬生生的奪走!是你們害的我現在做什麼都不行!沒文憑,沒本事!你們玩弄著我的人生,是不是覺得很得意!你們這些畜生,你們才是最該死的人!你們都應該像蕭乾坤一樣,被折磨到死!”
啪的一聲,蕭景揮手給了蕭明珠一個耳光,這個耳光很重,蕭明珠的臉,幾乎立即就腫了起來,她臉偏像一邊,半天都沒有回過頭來,眼淚卻大顆大顆的砸了下來……
蕭景轉身道,“你先冷靜一下,冷靜好了,再找我。”
蕭景不再管哭泣的蕭明珠,轉身朝著門口走去,半點沒有停留。
在蕭景手握上門把手之後,蕭明珠卻哭喊著叫住了他,蕭景沒轉身,也沒有說話。
看著蕭景是真的不理會自己的哭泣,蕭明珠半點知錯的心思都沒有,她滿心的,隻有怪罪,她咬著牙,站起身,惡狠狠的說,“蕭景,我要你把我帶出醫院!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手上有你媽買凶殺顧以母親的罪證……”
蕭景轉頭看著蕭明珠,不帶一絲感情的深邃黑眸,硬生生把蕭明珠剩下的話,都給看了回去。
蕭明珠牙齒有點打顫,卻強撐著說,“我隻要錢,我要離開臨城,我要到國外去,隻要你幫我安排好,再給我一千萬美金,我就把東西交給你。”
她再蠢,都知道蕭景不會讓自己的母親去坐牢,而她留在臨城,方芳有的是辦法對付她,她不想像蕭玲一樣,被賣到山區裏,或者是哪天走在路上就被車撞死了……
蕭景聞言,卻沒有說話,他看著蕭明珠,心中是無限的失望。
蕭明珠從小到大,在蕭家,沒有人虧待過她,方芳曾經,至少也真心對待過她,可當她遭遇到挫折,人生不如意,就將這些事情全部怪在了別人身上……
到了危難之時,她能毫不留情的出賣自己曾經最親近的親人,這份冷血,不知道該說是方芳的報應,還是蕭明珠到了臨頭,都還異想天開的愚蠢讓人可笑。
蕭景的沉默,讓蕭明珠多了一絲尷尬,可她很快又將這份無恥帶來的尷尬拋到了腦後。
“蕭乾坤想讓我把消息爆出來,他想害的你跟顧以分道揚鑣,他想看你家不成家,可我也不蠢,這樣做對我沒有好處,怎麼算,我都叫了你快三十年的哥,我又怎麼會忍心看你不幸福?所以,你也應該體諒我的對不對?”
蕭明珠理所當然的說著,她隻覺得自己這麼做已經仁至義盡了,可蕭景還是沉默著,沉默到她心慌,在她想降低籌碼的時候,蕭景卻忽然說。
“東西交給我,我安排你出國。”
說完,他就轉身,半點都不想看到蕭明珠的離開,蕭明珠一喜,隨即又想起什麼,追著蕭景的腳步質問道,“那錢呢!錢什麼時候給我打到賬戶上?”
回答他的,是蕭景越來越遠的背影,仿佛這麼一走,兩人之間那點薄弱的血緣關係,就再也補救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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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報上,蕭乾坤去世的新聞,被刊登了出來。
方芳是一點都不想再看到蕭乾坤那張臉,可也不能讓外界說她閑話,最後在她的哀求下,蕭國安同意了她直接送遺體去火化,再在蕭家老宅裏麵辦個哀悼會的提議。
蕭乾坤是病死的,哀悼會也辦的很急,就定在下午,當真是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夏家
薛蓉跟夏侯淵得知消息的時候,夏侯淵一臉的冷笑,薛蓉卻是忍不住有些感歎。
“別人都羨慕這豪門光鮮亮麗,可多少人知道,這裏麵有多艱辛,蕭景那孩子也是命苦,從小父親就沒了,母親不是個善人,撫養他的蕭乾坤,更不是東西,明麵上對蕭景好的不得了,實際卻是想做垂簾聽政的太上皇,偌大一個家裏,又有誰真的關心過他?”
這話夏侯淵並不能反駁,盛夏也覺得在理。
不止是蕭家,看看溫家,薛家,哪個不是如此,人一旦在上位做得久了,就受不了失去那個位置的承受能力,為了能一直坐在那個位置上,享受著一切,感情這種脆弱又累贅的東西,他們都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