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我為何會如此熟悉,這種熟悉,甚至超過了我自己的臉,就好像我已經和她相處了很長久的歲月。
可是我拚命搜尋我的記憶,肮髒的我又何曾認識過這樣一個美好的少女。
我和這個少女根本沒有可比性,我像是陰暗潮濕的地底下滿身細菌的毒蟲,她是美好的朝露一般的女孩。
這種認知讓我對自我充滿了厭惡。
我的腦袋快要爆裂,腦海那根弦又突的斷裂了。
我像一頭失控的野獸一般,橫衝直撞。
拿起藥瓶狠狠地扔了出去,把病床旁邊的櫃子上的東西呼啦全部推下。
“蘇小姐,你不能這樣”
有焦急的女聲在耳旁響起,我卻聽不進去了。
不知是誰從背後抱住了我,我被緊緊箍住,動彈不得。
我劇烈扭動,想擺脫鉗製。
“蘇離,安靜下來,安靜,你可以的,我是修年,我會一直陪著你”
一聲聲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在我耳邊不停回響。
我眼前的血色迷霧漸漸消散,我終於看清了顧修年的臉。
我停止掙紮,抬手撫上顧修年的臉。
心裏漸漸安定下來,他身上的氣息讓我安心而滿足。
我吃藥的時間越長,情緒失控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偶爾我會覺得自己會完全失去控製,可是顧修年總是能夠讓我安靜下來。
安靜的時候,我想起那個清麗的少女,充滿了好奇。
我知道她是顧修年心底珍藏的女人。
因為這個女人,我這個長相相似的他看不起的妓.女他也照顧有加。
“修年,我和沈心長的很像對嗎,你對我這麼好,是不是因為把我當成了她的替身。”我實在好奇,忍不住問顧修年。
顧修年聽到‘沈心’這個名字,幽若寒潭一般的眸子明顯波動了一下,轉瞬就恢複了往常的神色,幾不可察。
“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確實是的,你們長的太像了,可是後來我覺得我不是把你當成了替身,而是我覺得你就是沈心,都是我的女人。”
大概是因為能做沈心,我是高攀,我竟然沒有因為做替身而感到有絲毫的怒意。
“修年,既然你覺得我就是沈心,你給我講講你和沈心的事好嗎?”
我實在好奇,好奇那個美好得好似露珠一般的少女。
顧修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有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聲微弱得幾不可聞的歎息。
他轉過身,拿了藥遞給我,“乖,吃藥吧!等你徹底好起來,我會告訴你。”
我乖乖吃了藥,我知道顧修年這一刻或許隻是敷衍我,當能敷衍我,我也知足了。
在顧修年的照顧和陪伴下,我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
雖然身體好了,但是我知道我的腦子還‘病’著。
我吃藥後,仍然會歇斯底裏,那些光怪陸離的景象仍然像走馬燈似的在我麵前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