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棠！”江雲城把車子停在路邊，一把把人抱住，“你先冷靜一下，這件事其實真相是怎麼樣的已經很清楚了，那個監控看不看其實都已經沒有分別，何必還要再去折磨自己？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其實是想辦法替舅舅們沉冤昭雪不是嗎？”
蘇心棠早已經哭到虛脫。
由著江雲城將她重新扶正坐好，係上安全帶。
她不想要跟江雲城有牽扯，可更想早一點給舅舅們一個交代。
她閉了閉眼睛，“我要裴心婷給舅舅償命。”
他想也不想，“好。”
“我要給我的孩子報仇。”
“好。”
“還有，我要查清楚當年蘇區長跟我媽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你要做什麼都隨你，你隻需要知道，身後有我。”
她別過臉去，不再說話。
江雲城開車帶她去了一家清幽的私房菜館。
“先吃飯，有了精神才能有力氣去報仇。”
蘇心棠吃不下，可江雲城說的沒錯，她需要好好補充一下體力。
江雲城做主點了菜，都是清淡有營養的菜式，中間點綴著一道格格不入的咕咾肉。
蘇心棠的口味一樣比較清淡，唯有一道濃油赤醬的咕咾肉能入的了口，他還記得。
看她興致不高，江雲城說起今天的設計，轉移她的注意力。
“......你從來沒有受過係統的培訓，也沒有學習過設計的相關課程，可是給斯諾設計的那一套造型是真的很驚豔。你離開公司之後，有好幾個設計大師都對你很好奇，想要跟你合作。”
蘇心棠垂著眼睛，含著一塊猴頭菇輕輕咀嚼：“設計的事情，還是要多謝你。我也沒有料到，原來你就是當年比賽的第一名獲得者。”
“都是陳年往事，不提也罷，”江雲城給她夾了一片竹筍，繼續說道，“我有個想法，你在厲氏集團一直做藝人的形象設計是不錯，不過光鮮亮麗的都是明星，你永遠是在幕後。你有沒有想過，走到台前來？”
蘇心棠抬頭看他。
“我的意思是，你的天分很好，如果能有名師教導的話，肯定可以在設計界取得更加好的成績。從前是我們的婚姻束縛了你，好好的一塊上好的璞玉被當做了鵝卵石......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替你安排。”
蘇心棠搖頭表示拒絕：“我現在還不夠出名嗎？陸錚那幾條微博，已經讓我走上了風口浪尖。”
江雲城的臉色不太好看：“這件事情我會解決，等你身體恢複了，我們就重新辦一場婚禮。”
蘇心棠冷笑一聲：“重新？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你還是不相信我。”江雲城說。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隻相信我自己。”蘇心棠放下筷子，徹底吃不進去了，“從前我也嚐試過相信你，相信裴心婷，所以我把她送到你的公司裏，你媽還因此說了不少難聽的話，說我偏幫娘家。可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江雲城耐心解釋：“前因後果其實你心裏都明白，我隻是心疼你，因為沒有孩子而跟我媽產生衝突，所以裴心婷提出代孕我沒有拒絕.......這件事是我錯，一步錯步步錯，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怪我，我沒什麼話說。可為什麼你不能再相信我一次呢？”
蘇心棠抬眼看她：“隻是這一次，我失去了兩個舅舅，一個孩子，一段婚姻，還有一個表妹，再來一次？江總，我真的沒有那麼堅強。”
江雲城沉默良久。
“我給你時間。”
電話響起，是私人偵探社的，應該是監控那邊有消息了。
江雲城不想讓蘇心棠再受刺激，拿起電話走出去：“你先吃，我去接個電話。”
“喂？”
私人偵探那邊說道：“江總，有結果了。”
***
滿桌子的菜，青翠新鮮，蘇心棠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斯諾發微信過來問情況，她隻是說了一下造型和廣告都沒什麼問題，叮囑她最近不要燙染，因為民國風的造型需要自然狀態下的頭發，斯諾乖巧的應了。
話語裏雖然充滿了擔心，可還是不太敢問。
“這個菜，你吃過了麼？”
蘇心棠剛掛斷電話，就被一道童聲吸引了注意力。
一個八九歲左右的男孩，穿著一身足球隊服，都是很貴的牌子，應該家境不俗。
“喂老女人，我問你呢，咕咾肉你吃過了麼？”男孩不耐煩，直接上手推了蘇心棠一把，“你是聾了麼？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
蘇心棠皺了皺眉，這裏是包間，怎麼會有一個陌生的男孩闖進來。
估計是走錯了吧。
她耐下性子來解釋道：“這是我們點的，你是找不到家人了嗎？用不用我叫服務生過來？”
“憑什麼你這裏就有咕咾肉，我那裏就沒有？”男孩滿身戾氣，單手抱著足球，氣得不行，“還跟我說什麼最後一份已經賣完了，分明就是耍我！服務員！服——務——員，你給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