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說話的時候，一聲響亮的爆炸聲出現在遠處，火光漫天，幾乎燃燒了半邊天。
這是鬼島第一次有這麼明亮的天空。
不一會兒，素容就臉色難看的回來了，本就慘白的臉如今更是像被粉刷了一樣，那青黑的眼部顏色深沉，眼睛裏滿是跳動的火焰。
我本來想問她去幹嘛了，轉念一想，這是別人的事情，隻要不威脅到我和我身邊的人。
“進去吧。”我放開了手鐲的禁製。
素容卻搖搖頭：“不了，我要看著他們全部都死掉，看著這裏變成一片廢墟。你們先走吧，我自會去尋你。”
我不由看了看她：“你和惡靈山有仇？”
“血海深仇！”素容一字一字咬著牙說，“尤其是那個人，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
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怨恨，靈魂的波動也極其明顯。
我頓了頓：“那好，我馬上會離開這裏，你最好趕在我離開之前回來，我不會等你。”
素容一頓，抬頭看向我。
如果是以往，她的臉頂多隻是蒼白，可是現在頂著兩個青黑的眼圈，令我瘮的慌。我擰了擰眉：“你別這麼看著我，怪嚇人的。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
說著，我催促慕子彥趕緊離開。
慕子彥麵無表情看了她一眼，摟著我朝著山下走去。
就在我們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我突然聽見了一聲仰天長嘯，聲音裏的絕望，不甘，怨恨全都隨著這一聲長吼破喉而出。
我不知道素容和著惡靈山究竟有怎樣不共戴天的仇恨，也不想問，我和她，不過是交易的關係，我幫她回到她想要回去的地方，她把墓牌交給我。
回到趙文和的府上，而溫金皓也已經被救了回來，除了有兩個人受了輕傷，其他的人倒是沒什麼事。
鍾毓告訴我，溫金皓太虛弱了，虛弱得連澡都無法自己洗，最終還是讓兩個下人幫了忙，又一番整理，幾經折騰之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天。
等我再看見他的時候，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是一個人，或許隻是一個披著人皮的骷髏？
他的臉頰凹陷眼中，顴骨凸了出來，一雙眼睛眼窩深陷，嘴唇幹燥皸裂。再往下看，即使是再合身的衣服此時穿在了他身上也顯得寬寬大大的，風隨時有可能鑽進去。
因為虛弱，他幾乎站不穩，卻還是強撐著站著。
如果說溫金皓全身上下還有一處好的地方，大概就是那雙眼睛了。那眼睛並沒有因為長期的折磨而變得灰蒙蒙的，依舊深邃清明，透著幾分倔強。
“你是誰？”溫金皓看著我，出現的聲音沙啞而難聽，“為什麼救我？”
“受人所托。”我回答他，“你坐下吧，撐著難受的隻是自己。”
他看了我很久，終於坐下來，我瞥了一眼，看見他的兩條腿微微顫抖著。
“是優然，對嗎？”溫金皓繼續問我。
我點點頭：“是。”
“優然”他喃喃念著自己弟弟的名字，抿了抿唇，“謝謝。”
我沒有說話，隻是倒了杯放到他麵前。
他捧著水杯，卻沒有喝，目光看著被子裏的水，苦笑了一聲：“我以為我已經等不到了，會死在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