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師兄，我冒昧問一句，當年林業師兄可曾斬殺過人族？”
林業一愣，旋即點頭，他曾經也在大陸爭鋒，自然是斬殺過人族的，哪一個天驕不是在殺伐中成長起來的。
“自然是有。”林業不否認此事，他行的正坐得直，自然不必要隱瞞。
“那林業師兄有沒有因為斬殺過這些人，從而疲憊了，隻想了此殘生呢？”陳玄繼續追問。
“自然不可能。”林業斬釘截鐵。
“他們都該死嗎？他們都罪大惡極嗎？”陳玄步步緊逼。
林業搖頭，很多時候天驕爭鋒，隻是爭一口氣，那裏有誰真的是罪大惡極，必須要死。隻是天驕爭鋒，是每個大勢力都會有的，林業見怪不怪，自然不會有心理負擔。
“那我還想再問一下林業師兄，當初林業師兄殺這些人的時候，是清醒的嗎？”
“當然。”林業點頭，“如果我不清醒，死的早就是我了。”
“哦，那林業師兄化為魔魂時，也是清醒的嗎？”
陳玄問道。
這是在接林業他們的傷疤，林業麵色一沉，然而最終還是忍住了，隻是語氣中已經隱隱約約有著不耐煩。
“自然不是，如果清醒著，我等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藍雨、陳雪凝等人也點頭，她們隻剩下殘魂，大部分時間都在沉寂，根本沒能醒來，隻是偶爾曾經清醒，但有很快沉眠。
冥屠也是抓住了這個機會，將藍雨等人轉化成了魔魂。
如果是清醒著的，她們寧願自爆，也不可能成為魔魂的。
“這就奇怪了，當初林業師兄完全清醒時不曾有任何心理負擔，為何不清醒之際，卻又替魔族的魔王背負罪孽了？”陳玄問道。
林業他們一愣，的確，這對比非常明顯，曾經他們殺伐果決，在承天大陸稱霸，那時候卻不覺得殺人有什麼不對，他們的聲名，都是倚靠殺出來的。
“這不一樣。”林業說道，“那是天驕爭鋒，而這是魔族。”隻是語氣卻有些沒底氣了。
陳玄冷笑：“不一樣嗎？林業師兄，都是殺戮，沒什麼不一樣，要說真的不同，那就是一個是自願，一個是被逼迫。”
林業沉默，旋即點頭，他從未反省過當年爭鋒的那些殺戮，無論是他，還是這裏的任何一人，都曾經以那些殺戮而自豪。
“林業師兄，還有諸位師兄師姐，我知道諸位心中都背負著沉重的負擔，可是那不是你們自願而為，而是魔族的手段，如今魔族肆虐，大陸還有不少魔族種子，可是人族卻沒有對付魔族的手段，如果諸位隻是因為過不去心中那道檻，就希望以死明誌，這就等於是在資敵。”
“也許諸位的確是疲憊了，也許真的不想再繼續殺戮，可是魔族不會放過人族的。”陳玄最後說道。
就在陳玄在這裏陳詞，勸導林業等人之際，在那魔氣極為濃稠之地，一個極為龐大的身影，慢慢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