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素因為貪嘴,多吃了一碗冰淇淋,等到她回到家的時候,這才感覺到腹部撕裂的疼痛,那種疼就像是要將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給撕碎了一樣。
蔣老師擔憂的看著她,問道:“今天出去吃冰淇淋了?”
林素素趴在床上,冷汗津津,白著一張臉將自己的老媽看著,問道:“媽,為什麼每一次我吃完冰淇淋,肚子就會很痛啊?”
從小到大,林素素隻要是貪嘴多吃了那麼一點冰的東西,保管會腹疼欲裂似的。林素素又是一個孩子,貪嘴不長記性,每次都是等到她吃完了那種冰涼的東西,發現自己的肚子真的很痛的時候,才會賭咒發誓自己再也不吃那種冰東西了!可是,下一回她還是會吃。
林老爸看著自己的女兒痛不欲生,便跟蔣老師琢磨道:“要不,咱們送去醫院吧。”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蔣老師和林老爸將林素素送到了中心醫院,大夫很冷靜的給林素素徹底檢查了一番,然後很淡定的說了一句話。
“沒什麼大事,就是急性闌尾炎。”
躺在一旁的林素素驚駭了一下,心中想到:“這……急性闌尾炎還算沒什麼大事啊?那是不是要人死掉,這才會有大事啊?”
蔣老師急迫的追問著醫生,說道:“我女兒從小就不能吃涼的東西,吃過就會疼,這是為什麼啊?”
那醫生不緊不慢的揮手招來護士,先將林素素帶到了急診室裏,這才轉臉對蔣老師說道:“女孩子都會有這個毛病的,身體發涼是很正常的。但是我看啊,你們還是去婦科再檢查檢查吧。”
這話說的真不像是一個具有專業知識背景的醫生說出來的話。根本跟沒有說是一個效用的嘛!
麻醉劑很快的就在身體裏發生了反應,視線裏白影憧憧,那一瞬間,林素素本能的感覺到很恐懼。似乎自己不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道似乎很美味的菜肴,那些拿著刀叉的人在自己的身上恣意的切割著,品味著一個活生生人的味道。
林素素是抱著這種恐懼心理緩緩睡過去的。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蔣老師告訴林素素,已經過去了兩天。
郝采薇哭著鼻子坐在離林素素最近的地方,嚎哭著說道:“我還以為你成植物人了呢?素素,你隻是被打了麻醉劑而已,怎麼像是吃了安眠藥,睡下去就醒不過來了呢?”
坐在一旁削蘋果的蔣老師立馬在一旁嗬斥道:“呸呸呸,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啊!趕緊呸三下!”
被蔣老師的神情嚇到的郝采薇趕緊照著做了。站在病床旁邊的梁周苦著一張臉,說道:“早知道是這個樣子,就不叫你吃冰淇淋了。”
曹旭也很是內疚的樣子,說道:“林素素同學,我們是真的不知道你會得了這個毛病啊。要是我們知道的話,真的就不敢帶你去冷飲店裏了。”
林素素微弱的笑道:“我也沒有說要怪你們的意思。再說,我自己的身體,我都沒有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你們哪裏會知道的啊?行了,大家都被我折騰的夠辛苦的了,早點回去吧。我沒事。”
梁周和曹旭因為蔣老師的緣故,沒有多待,順著林素素的意思便走了,可郝采薇紅著一雙眼泡,說什麼都要跟林素素膩在一起。蔣老師沒有辦法,就將林素素“托付”給了這位不長腦子的“郝小姐”了,自己回家去給寶貝女兒熬湯去也。
林素素見著郝采薇的一張小臉因為嚎哭了好幾場,都開始泛著異樣的紅色,心中便有點過意不去,便講了好多的笑話給郝采薇聽。可誰知到,郝采薇聽完之後,不笑,竟然又一次的嚎哭出來。
醫院裏散發著一種福爾馬林的味道,那種味道會讓林素素時常想起那天在手術台上的事情,越發的覺得自己的神經因為這種混淆在氧氣裏的味道而逐漸的緊繃了起來。
每到晚上,她便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因著開了刀,不能隨便下地走動,蔣老師便將林素素所有的練習冊都帶到了醫院來。等到林素素被那些莫名其妙的題目給折磨的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裏的時候,醫生披著白大褂走到了病床前,很淡定的看了看病例。
蔣老師緊張的走到醫生的麵前,問道:“我女兒明天就開線了,不會留下什麼疤痕吧?”
醫生輕瞟了眼林素素,說道:“這就要看這位病者傷愈之後,會不會很好的保養了。正常來講,應該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後來,蔣老師在回憶起這位醫生說過的話時,總是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對林素素說道:“庸醫!這個庸醫!說的話就跟沒有說一個樣子。”
第二天,醫生通知蔣老師,可以拆線了。依舊是那位主治醫師,而他這回幹脆連麻醉劑都沒有用過,在一間破舊的病房裏麵,拿著冰冷冷的工具,當著林素素的麵兒就將染著血色的線絞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