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林素素先是聽到客廳裏一陣催命似的鈴聲在響,她咒罵著翻了個身,繼續睡著。那鈴聲卻十分的鍥而不舍,直把林素素叫了起來。
林素素不耐煩的將電話接通:“喂,誰啊?”
“請問,你是林素素向小姐嗎?”陌生的女性聲音讓林素素心頭產生了一絲不安的情緒。
“你是?”
電話那頭用標準的普通話說:“你好,向小姐。請問您是梁周梁先生的家屬嗎?梁周梁先生現在正在醫院進行急救,請你趕緊來縣醫院一趟。”
林素素迷迷瞪瞪的看了看牆上的表盤:“誰?誰住醫院了?”
“梁周,梁先生。”
一道驚雷在林素素的耳邊炸開了,直把她給轟到了宇宙之外。
梁周……
顧不上穿不穿外套了,趿拉著拖鞋就往外闖,也忘記了把錢和手機拿著的林素素打車直接來到距離T市有一段路程的縣醫院。
那司機怪異的看著林素素:“小姐,一共兩百塊。”
林素素白這一張臉,恍惚著從衣兜裏翻找著錢包,發現自己的錢包似乎沒有帶來。她尷尬的看著司機:“不好意思,我,我沒帶錢。”
那司機仔細瞧了瞧林素素,撇撇嘴:“那你打電話讓你朋友給你送來吧。”
林素素猶豫的想了想:“那個,師傅,你能把你手機借我用一用嗎?”
司機不耐煩的皺了眉頭:“這個……好吧。”
從司機手裏接過遞來的電話,手指不受控製的撥下了一串數字,聽筒裏傳來了柳笛熟悉的聲音。
“喂,你好?”
“柳笛……”話還沒說完,淚便先滾落了下來,“你能來送點錢給我嗎?”
在把地址告訴柳笛不長時間,柳笛便打車來到了縣醫院門前,也是一身睡衣的她披著一件外套小跑著來到林素素的車裏麵。
柳笛擔憂的看著林素素:“你沒事吧?林素素,你還好嗎?”
林素素抱著柳笛一個勁的哭,柳笛無法,隻好先將車費繳清了之後,抱著林素素趕緊跑到醫院裏麵。林素素麵帶焦慮的跑到谘詢處:“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撞車的梁周是在這兒嗎?”
護士小姐禮貌的站了起來:“你好,撞車的梁周梁先生現在正在緊急手術中。請向左直走,就能看見了。”
林素素的淚水一下子就流淌了下來,柳笛連忙抱住林素素,勉強的對那個護士笑了笑,道了謝,便連忙扶著林素素走到一旁的等候室稍作休息,林素素呆滯的看了看手術室的方向,下意識的想往手術室的方向移動,卻一不小心撞到了椅子上,跌倒著靠在牆上。
柳笛很是難受的將林素素扶正:“林素素,你放心,梁周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你先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好不好?”
林素素空洞的眼眸像是靈魂已經不在身體的狀態讓柳笛下意識的歎了口氣出來,護士長僵著臉色走到等候室,抱著厚厚的一遝病曆站在門口。
“誰是梁周的家屬?”
柳笛心中“咯噔”的一跳,下意識的看著林素素,隻看見林素素麵色青白的僵坐在椅子上,竟像是魂魄已然去了一半兒似的。林素素掙紮著想要起身來,柳笛連忙將林素素按在椅子上。
“你別亂動了,我去看看。”
柳笛快步走到護士長麵前:“我是梁周的表妹,我哥怎麼樣了?”
那護士長看也不看柳笛一眼:“現在還在手術中,恐怕現在情況不明。你們先把他的手術費用繳一下,不然醫生也不好工作了。”
柳笛怒氣攻心:“護士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護士長卻是不理會柳笛,徑自抱著本子不耐煩的嚷著人名:“岢嵐!岢嵐在嗎?岢嵐家屬?有人認識岢嵐嗎?”
柳笛抿著嘴角看著護士長,護士長的視線卻像是在進行一場跳躍運動,就算是偶或間注意到柳笛憤怒的神情,卻也隻是冰冷的執行著她的任務。
眼見著護士長話中有話,柳笛卻沒有辦法將這些瑣事都來煩惱林素素,隻好怒衝衝的跑到前台將手術費用等一切費用補繳齊全,跑了半個醫院,忙乎了半個晚上的時間,這才將梁周安排住在了醫院的大病房裏,等她忙完跑回找到林素素的時候,林素素已經在手術室的門口石化了。
柳笛心疼她,上前將林素素抱住:“放心,一切的一切我都辦好了,你不用擔心的。”
林素素僵硬著目光看著柳笛,眸光裏閃動著讓人害怕的死灰色:“你回去吧,我自己等著他平安出來。”
柳笛歎了口氣:“林素素,你這樣不吃不喝的,就算梁周從手術室裏蹦出來,你不也是要進去了的嗎?快,聽話,跟我去吃點早飯吧。”
“柳笛,”林素素勉力的笑了笑,“如果他能活過來,別說是早飯,就算是讓我折命,我都願意。隻要他好過來。”
“呸呸呸!什麼折命?你們都要好好的,知道嗎?”柳笛紅了眼眶,“到時候,你牽著梁周,我牽著蘭奇,咱們老四口給小娃兒定親去,到時候,你我可真的就是一家人了。你說過的話,可不許賴皮哦!”
林素素回身抱住柳笛,嗚咽聲漸漸變成了嚎啕大哭:“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柳笛安慰著拍了拍林素素的肩膀,林素素淚流滿麵著哭訴:“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跟他說了那些要命的話,他也不會在冰天雪地裏前來見我!如果,如果我肯聽他的話,如果我肯接電話,他就不會跑過來,然後撞上了車!都是我!都是我!我是罪人!柳笛,你殺了我吧!隻要能讓梁周醒過來,你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