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楊初從病房裏出來之後,翎羽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簡歆,而簡歆也這樣楊靜的躺在病床上,雙眸無神的看著天花板,什麼都不說,似乎什麼也不曾想。翎羽偷偷的注意著簡歆的神色,淚水將她的鬢角都沁濕了。
翎羽見她依舊傷心,便想著從護士那裏要來一台收音機,放在窗台上,甚是有耐心的調著頻道,不多時,頻道裏傳來若隱若無的歌聲,讓這間屋子裏增添了多多少少的生機。
隻聽得見收音機裏的主播用好聽的聲音說道:“有人打來熱心電話,說要點播一首《寒衣調》送給大家,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月光稀是誰搗寒衣……。”
聲音在廣播裏漸漸的消散著,隻餘下空蕩的聲音在房間裏飄散,女廣播在收音機裏麵說些什麼,竟也聽不太清楚,簡歆隻是望著天花板,無聲的哭泣了起來,冰涼的淚水滲透過頭發將頭下的枕巾也沁濕了。
翎羽輕手輕腳的將收音機關掉了,她扶著簡歆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說道:“你別哭了,在這樣哭下去,對你的身體也是不好的。”
“你有沒有恨一個恨到骨髓的感覺?”簡歆冷聲說道,“你有沒有想殺死一個人的心情?”
簡歆在翎羽的懷裏輕輕睡去,翎羽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簡歆,手中把玩的水果刀在她修長的手指尖不斷的翻轉,銀白色的光芒快速的在她手裏閃過,似天邊閃過的一道驚雷。
翎羽鬆了鬆已經坐僵了的身子,站了起身子走到窗戶前麵,撩起簾布看著窗外,外麵那輪碩大的圓盤正堂而皇之的掛在天上,陰冷的月光傾灑在她的身上,映襯著她的臉色越發的冷酷無情。
簡歆是從夢裏哭醒過來的,一睜開眼睛,視線裏出現的兩個男人模樣讓她怔了怔,記憶就像是倒流的洪水,一下子將她所有的心裏防線衝垮了。
蘇曾紅著眼眶將簡歆抱在懷裏,說道:“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蘇卿站在床的另一邊幹抹著眼淚,直說道:“當初就不該把你一個人留下來!該死的楚秋蓮,該死的楊家,你們不得好死,你們!”
簡歆哭道:“爸爸,哥哥,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等到楊初知道蘇家父子趕到醫院的時候,他還在公司開會,知道他們要將簡歆帶回家去的時候,理智明明告訴他,應該放手來了,可是身體卻下意識的做出了奔跑的動作。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那一票董事們驚愕的看著一向處變不驚的總裁居然會以衝刺的速度奔到停車場,顧不得街上的時速限製,快速跑到了蘇家門口堵截著蘇家父子。
簡色的保時捷在盤旋的國子橫道上麵迅速打滑,橫在加長寶馬車麵前,楊初一身精致的黑色西服出現在寶馬車前麵,一雙陰沉的鳳眸隻是盯著車裏的簡歆看著。開車的蘇曾不滿的從車上下來,好不客氣的一拳向楊初砸去。
楊初也不躲閃,站在地上硬生生的受了蘇曾兩拳,隻把楊初揍得鼻青臉腫的,嘴角的一絲血跡順著慣性的軌跡滴濺在了楊初的胸襟上。
蘇曾憤恨的對著楊初說道:“別讓我再看見你,看見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楊初一臉認真地看著蘇曾,說道:“能不能讓我見一見簡歆?我想跟她說一句話。隻要一句話就行了。”
蘇曾諷刺的嘲笑道:“就你,還想見我妹妹?快滾!”
“簡歆,”楊初顧不得別的了,搶先吼道,“簡歆,難道你就打算這樣一輩子躲著我嗎?出來,我有話跟你說!簡歆,你給我出來!”
“楊初,你當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蘇曾憤恨不平的看著楊初,說道,“我妹妹是那麼純潔,你們對她居然也下得去手?你們還是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