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季雪晴恍若有神地問,“今日,我便瞧著她不對勁兒,眼神比以往渾濁些許,隻道是被葉挽秋所氣。這幾日,她便一直在我這裏,我也隻想著,她是生我的氣。”
閔華揚輕拍季雪晴的後背,叫她放心。見閔華揚不願多說,季雪晴也不再詢問下去,轉了話題,“今日下午,與冷澤陽說話時,牽扯到真假如景的事情。看來,他陷入溫柔鄉,可能會難以自拔!”
“說不定不是這樣的。”閔華揚與冷澤陽認識許多,平日裏他風流偽裝睿智,而冷澤陽又何嚐不是扮演君子來迷惑眾生。
季雪晴驚訝地抬頭,這話倒是意味深長,隻得細細品味。
“今日,我看如景是要有動作,你得做好萬全的準備。”閔華揚提醒道,“平日裏掩藏住鋒芒,裝作失憶的天真女子。如今,倒也和你拌起嘴來。顯然,智慧還是有的。”
“我不是不清楚這件事,隻是,季如景是被誰掉包的,這便成了難題。”季雪晴不禁發出無力的聲音,“你也知道,這人與真正的如景如出一轍,叫她分辨不出來。若不是性子變了,她還就真分不出來。”
閔華揚暗地裏,早已經調查過,沒有找出絲毫的破綻,這讓他有些頭疼。
“如今事情越來越多,你也勿要過於操心,小心身子要緊!”閔華揚在耳畔親昵細語。兩人又說了幾句親密的話,才入睡。
第二日,季雪晴醒來的時候,枕邊人已經不再,枕頭還有餘溫。自她懷孕起,每日早餐便是有閔華揚親手準備,而平日的飯菜,也是他自己檢驗。
甜蜜的味道,慢慢沁入心脾。季雪晴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凡事靠著閔華揚,也難保會有出差錯的時候,到那個時候,便是亡羊補牢,已是無用。
季雪晴趁著閔華揚還未從廚房歸來,迅速洗漱完後,徑直來到了閔華揚的書房。她平日裏,不忘這裏走,卻不想還有如此多的好東西,她可真該用用。
“《本草綱目》?”季雪晴驚訝地看著已經鋪滿薄薄一層灰塵,叫其他書籍,手中的書沾有的灰塵實在是太少了。她記得,這是現代都渴望看到的書,卻不想,在這裏會出現。
季雪晴又翻了其他幾樣,關於草本的解釋,已經相當多。季雪晴正在猶豫,要選擇那幾本醫書的時候,閔華揚推門而入。
“清早,便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是為了何事?”閔華揚的嘴角上揚,順勢帶出一抹笑意,迎上眉梢。
走進,才發現季雪晴的手中全拿著醫書。閔華揚的笑意更深,這小女人真是叫人不放心。
“要不,我給你找個識藥的丫鬟伺候你?”他認識的人倒不少,而會這個的,當然也不少。
季雪晴挑選了幾本內容豐富且講解細致的書,抱在懷裏,得意洋洋地說道,“不用。我現在的時間可多了,自然是該多看看,這樣才能保護好身邊的人。”
近來季雪晴對茶水厭煩,綠英變著花樣為季雪晴暖身子。嚴寒時節,季雪晴的身子偏冷,閔華揚想著讓季雪晴整日裏躺在床鋪上,偎著湯婆子,身體便會好上許多。季雪晴說出的話,讓閔華揚沒有回擊的餘地。閔府二老也沒因嚴寒時節,而整日鎖在房門裏。
閔慶榮不能出府,卻還整日在院中鍛煉。如今,她不過是懷孕,還未金貴到如此小心翼翼的地步。躺在榻上,貂毛披背蓋在季雪晴的身上。手捧著醫書,正津津有味地看著。綠英急急忙忙地跑進屋,稟告季雪晴,小桃紅求見。
求見?季雪晴斟酌再三,便讓綠英回了小桃紅,就說她身子乏得很,不願有人打擾。季雪晴的身子如何,小桃紅是最了解不過的。越是冷天,季雪晴的身子越是不想動。小桃紅乞求地拉著綠英,說盡好話。綠英瞧著,原是姐妹一場,便又進屋。
“怎麼,還未走?”季雪晴放下醫書,已經猜透小桃紅所為何事而來。嘴角淡淡的笑意,給毫無生機的嚴冬帶來了顏色,“屋外的梅花眼見就要開得繁盛,你去摘些擱置在書桌上,也叫屋子得以清香。”
季雪晴未說小桃紅的事,綠英便知,今日季雪晴是不會見小桃紅的。
見綠英不走,便知道綠英心中的憂慮,季雪晴柔聲說道,“無礙,你且去便是。小桃紅若是要進來,你便不用攔著。”
綠英這才退出去,退出房門時,見季雪晴眯縫著眼,像是睡了一般。
“小姐,乏得很,睡下了!夫人還是過些時間來!”綠英說得實誠,不像是在敷衍。
小桃紅心中焦急,便說道,“沒關係,你忙你的去吧,我等著小姐醒來。”
果然被小姐言重,綠英露出笑意,不理會小桃紅,徑直往梅園的方向走去。梅園裏,是大片的梅花。由於,梅花不懼嚴寒,所以,閔慶榮便種下,叫後生晚輩學習一二。更多的用處,便是欣賞。
小桃紅邁著小步進屋,瞧著季雪晴睡得正熟,坐在書桌前,翻閱起季雪晴最愛的詩詞。季雪晴有個習慣,看書時,對於好詞總要給上自己的一段注解。小桃紅本就不是博覽群書之人,書還未翻幾頁,眼皮子就開始打架。索性放下書來,瞧著季雪晴。
美人喜兮,美人愛兮。世間,凡夫俗子有幾個躲得過美人的誘惑。季雪晴雪白的肌膚,姣好的容顏,畫得輕柔的眉黛鎖住一汪春愁,絳唇紅潤多了些情趣,男子總是愛不釋手。小桃紅看著看著,心中積累的失落越發多了。
原本楚楚動人的眸子,多了些嫉妒。季雪晴閉著眼眸,卻沒有放過一絲的感受。人心不足蛇吞象,心大貪多本事小,最後為難的不過是自己。跟了她這麼久的時間,到這個時候才看懂人心,她覺得是自己的失敗。欲望總是隨著自身所處位置的變化而變化。早前,她為何沒有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