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不是男子,季雪晴想著。也許,她唯一不會的,便是如此嬌小可憐。
“無礙,華揚很體貼。”話裏的甜蜜,渲染了整個空氣。
“是嗎?”小桃紅小聲地問道。
“當然咯,你我情同姐妹,我又何必騙你!”季雪晴說道,“嫁給華揚,懂得了珍惜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為過去或者未來傷神,都是對自己的懲罰。有一個男人,為你遮風擋雨,而自己隻需要做一個小女人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小桃紅眸子裏流露出驚訝的神色,小女兒姿態的季雪晴,很少見。不管世事,難道是將錢櫃的事情交予閔華揚管理?小桃紅心中更加地驚訝!
“小姐,你不會將董記錢櫃交予少爺管理吧?”小桃紅不明了地問,“還有之前托福伯買的房子,是?”
“董記錢櫃依舊是福伯在管理,華揚畢竟不善經商,而福伯也為我付出那麼多,我挺放心的!”季雪晴不經意地說著,目光卻沒有絲毫放鬆,“房子是買給福伯,本想著我們一起住進去,可如今你也是閔府的人,我也不方便帶你出去住,索性就給了福伯!”
小桃紅抿著嘴,淚水都快掉下來了,“如果,可以,我情願不嫁!”
“為何?”季雪晴還不知道小桃紅嫁與敏華峰的實情,隻知道是兩個人情不自禁睡在了一起。小桃紅搖搖頭,不言語,如今的狀況也是自己咎由自取,她又如何能埋怨他人呢!
“被人陷害的?”季雪晴眯縫著眼,仿佛要將小桃紅的身體給穿透。季雪晴今日未出門,緣由就是守在家中,看府中各個探子的動作。小桃紅今日來,季雪晴便知道定是受了誰的唆使,瞧見老嬤嬤不肯走開,監視她,看來小桃紅還不配成為他們的利用對象。
幾番周折,季雪晴從小桃紅那裏打聽出事情的原委。葉挽秋下迷(和諧)藥,害的是閔華揚與季雪晴。小桃紅口中的無意,卻與她的自身描述違背。看來,小桃紅對閔華揚真的有情。到底,她離開的那個月,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從未詢問過,閔華揚如何度過那一個月的。時不時得來的消息,都是季逸天說的,報喜不報憂。季雪晴送走小桃紅,麻煩也接踵而至。閔王氏屋中的貼身丫鬟,來到季雪晴的院中,說是老夫人叫她過去。季雪晴身邊的綠英忙著其他的事情,過去之後,定然會被閔王氏念叨,索性跟來人說道,“你且先回去,我一會兒就來!”
看見人走了,季雪晴叫來守在院中的小丫鬟,喚來綠英。綠英扶著季雪晴走出院子,熟悉的身影落入她的視線之中,嘴角淡淡的笑意,交代暗影的事情已經做好,剩下來的就要看老天是如何安排。
“小姐,老夫人突然叫你去前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呢?”綠英想不通,平日裏的早安都省去,即便有事,老夫人也會親自前來,而今日特別的奇怪。
季雪晴隻是淡淡地笑了,不言語,繼續往前走。
進屋的時候,閔王氏與閔慶榮坐在正上方。
“爹,娘,”季雪晴站在下方,恭敬地問候道,“不知道找兒媳來是所謂何事?”
閔王氏喜怒無常,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激起千層浪。季雪晴露出淡淡的笑意,也不管閔王氏黑的一張臉。
“雪晴,爹聽下人講你在外麵買房,還有店鋪!”閔慶榮開門見山地說道。
“是的,”季雪晴也很好爽地問道。
閔王氏輕哼,說道,“閔家對你不好?還在外麵掙錢?拋頭露麵?”
陰陽怪氣的聲音,季雪晴聽了心中不爽,卻礙於是長輩,季雪晴淡然地說道,“閔家對雪晴好與壞,雪晴心中有數,華揚心中有數,爹娘心中亦是有數。”
她沒有承接過閔家的恩惠,而閔王氏三番四次猶豫的態度,她又豈能不知。她心中感歎,此刻居然也好意思說好與壞。
“賬房每個月給華揚院子多少月銀,我心中有數。”季雪晴說道,“而院子裏的人,做什麼那自然是各家的事情。大哥做官,華揚在集賢居做事,而我有自己的店鋪,這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嗎?”
“娘說兒媳拋頭露麵,可是,兒媳的娘卻告訴兒媳,凡事得靠自己。店鋪都是兒媳的外公與娘留給兒媳,兒媳如今承外公與娘的生意經,有能力經營店,也有眼力去選掌櫃,生意上的事情,自然不會出現虧本的事,所以,娘不用擔心兒媳會店鋪拋頭露麵。”季雪晴接連不斷地說話,“更何況,有華揚在一旁幫助兒媳,就更是錦上添花了!”
“華揚也知道?”閔慶榮聽季雪晴的一番說辭,自然明白其中意思,而聽見閔華揚也知道,心中的警惕便少了些許,瞧著閔王氏。今日的尷尬還是閔王氏一手造成的。老嬤嬤從小桃紅那裏得知季雪晴有家董記錢櫃,閨中女子在外拋頭露麵自然是富豪人家不許的,將這個消息放出去,幾經傳播,話中的意思就更加豐富。
閔王氏不經意間聽見,旁人說得難聽,說些什麼拿出美色誘惑別人、心狠手辣算計別人……失了婦德,失了禮儀。閔王氏心中來氣,認為季雪晴的行為失了閔華揚的麵子,也叫閔家跟著受罪。怒氣厚重地跑到閔慶榮耳根邊,死活也要季雪晴說個清楚,還揚言說不清楚,就叫閔華揚休了季雪晴。這才鬧出這麼一出戲來。
“自然是知道,早在皇上下旨華揚負責花魁比賽,兒媳便帶了華揚親自去董記錢櫃。董記錢櫃一直是由福伯在管理,每一個季度,福伯便會將賬簿交予兒媳觀看,然後再做處理。”季雪晴瞧著閔王氏的臉色更加地不好,偏又她自己懷了孕,主動地坐在椅子上,“華揚也去看了,但董記錢櫃並未交給華揚管理。相對於,不太擅長經商的華揚,福伯的經商頭腦與這些年作為商人而獲得的經驗,都是管理錢櫃的最好人選。”
季雪晴知道,做官的人對於商人,都有那句“無奸不商”的概念。就是有了這樣的隔閡,她更加地有把握叫閔王氏無話可說。季雪晴自信地笑笑,“華揚也是做父親的人,總不能繼續接受爹給的月銀,自立根生,正是作為兒女們孝順爹娘的表現。”
“早在小桃紅還未嫁與大哥的時候,兒媳就讓福伯在臨江邊買了房子。如今,也裝修好了。隻是,如今家中的情況不如以前,華揚還不放心,所以,兒媳與華揚就將新買的房子給了福伯住,也算是報答福伯這些年盡心盡力地為兒媳辦事的報酬!”季雪晴說得在情在理。
閔王氏做慣了家庭主婦,更加習慣於管理府中繁瑣事務,哪裏知道經商的難處與細節,隻由得季雪晴說。
“如今,丞相府的地位也不如以前了。盡管都說,嫁出去的女兒便是那拖出去的水。兒媳覺得無理,不管如何,父母的生養之恩,是一輩子也報答不了的。兒媳也不願靠著閔家的給予去幫助爹爹,而爹爹更是不願了!”季雪晴說這話,意思很明了,經商得來的錢是不會交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