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哥眼力勁兒倒是不錯,季雪晴暗想。”小哥,你除了能在木頭上雕刻,還能在其他,玉或者翡翠上雕刻嗎?”季雪晴反複看了看木簪上的秋菊,仿佛能夠聞見秋菊的香味。
“當然能,隻是,”小販低著頭,他本是學這門手藝的,不料,盡管他下足功夫,卻因家裏貧困,塞不了銀子,進不了店鋪,隻能在這木頭上隨意雕刻。
瞧著小哥言辭閃爍,有難言之隱,季雪晴也猜想到幾分,“這樣吧,你可願意到我的店裏工作?”
小販睜大眼睛,抬頭看看天,天上沒有掉餡餅啊!
季雪晴咯咯地笑了起來,“如果你願意到我的店裏一試,就到董記錢櫃來找我!”
小販一聽是錢櫃,還是董記錢櫃。有誰不知道,董記錢櫃在這條街上的信譽很好,她是錢櫃的老板?小販猜想著。
“不用懷疑,董記錢櫃的老板是我的長輩。”季雪晴拿出銀兩,說道,“這是買木簪的錢。”
“夫人,我願意!”小販立馬答應。
“不用再做思考?”季雪晴反問,“在我手下工作,你的薪水自然會比現在高出很多倍,於此同時,也會比現在更為辛苦,而且,還有很多要遵循的規矩。”
季雪晴說得很認真。小販堅定點頭,受到尊重的感覺真好。
閔華揚在一旁,瞧著兩人的對話,知道,季雪晴又在籠絡人心。世道無常,人心多變,尤其是在街上做生意,受到的鄙視何其多,而小販給人的感覺是誠懇的,不像其他生意人那麼奸猾。
“家中可還有什麼人?”季雪晴問道。
小販搖搖頭。
季雪晴淡然一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沒事!”小販的舌頭不覺打架,一個富貴的太太向他說不好意思,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這樣吧,你既然答應願在我這裏工作,現在可方便與我同去?”季雪晴問道。
小販搖搖頭,“我還有比固定的生意沒做,與別人說好的!”
“沒事的,我會在董記錢櫃待到晚飯前。”季雪晴正欲走時,發現與小販說了這麼多,卻不知道名字,“小哥,你叫什麼名字?”
“南浦。”
南浦,這名字倒是挺特別的。
季雪晴與閔華揚離開,董記錢櫃已入得視線。
“讓南浦在錦色綢緞莊工作?”閔華揚問道。
季雪晴點點頭,“綢緞莊主要經營布匹生意,同時兼顧製作衣服樣品與飾品,可以引來更多的人。”
閔華揚的眸子閃過一絲擔憂,“綢緞莊是越做越大,隻是還是一步一步來為好。”
“知道。目前,我不會全部做的。隻是先把所需要的人才找齊,然後一步一步慢慢來,小懷的設計我也不會全部拿出來做衣裳,而是先存起來,生意做大之後,可以交由裁縫鋪來做,而錦色綢緞莊隻負責與王公貴族打交道。”季雪晴的心中,已有錦色綢緞莊的藍圖。
閔華揚拉過季雪晴的手,親昵地說道,“以後,我就讓夫人養著好了,這麼有錢啊!”
“你想得美,“季雪晴瞪了閔華揚一眼,”以後,由得你忙的!”
“恩恩,一大群孩子需要為夫管呢!”閔華揚打趣地說道。
季雪晴紅著笑臉,撒嬌地說道,“誰要給你生一大群啊,就生一個。”
“我們有錢,不用怕!”閔華揚瞧著害羞的小女人,”反正,你不也沒事!”
季雪晴黑著臉,難道沒事就生孩子玩,什麼道理啊!真是不生孩子的人,不知道其中的辛苦!正欲還嘴時,福伯出門迎接來了。季雪晴甩開閔華揚的手,走向福伯!
“小姐,怎麼來了?“福伯的臉都笑開了花!
幾日不見,福伯消瘦不少,季雪晴心疼地說道,“福伯,事情做不完,就慢慢來做,不用著急的!”
“老頭做得開心,就行了!”福伯開朗地說道。
老頭?季雪晴回過頭,疑惑地瞧著閔華揚,又瞧瞧福伯,什麼時候改口叫老頭了?
“老頭你去哪……”小懷高調地一腳跨出門口,就開始朝著福伯喊,”那個福伯……”
小懷不好意思地走了過來,恭敬地說道,“小姐,少爺!”
“就是你叫福伯老頭的?“季雪晴問道,心中不免來氣,福伯跟著她很久,像親人一般。
“小姐,沒事的!”季雪晴臉上雖然掛著笑意,但眸子的寒意早已凝聚起來,福伯知道季雪晴已經生氣,趕緊勸解地說道,”他還是個孩子,別這樣!”
季雪晴沒有說話,徑直往錢櫃走去,進屋左轉,進了裏屋。瞧著桌上擺放著賬本,知道福伯正在教小懷如何記賬。賬本下壓著的還有一疊厚厚地宣紙,季雪晴拿起宣紙,將其分散開來,宣紙上是栩栩如生的人物,穿著各色妖嬈的服裝。不同顏色的大膽碰撞,將視覺效果的利用達到最大化。對細節的追求,著裝看起來更為精美。華麗的裝飾品,閃著耀眼的光芒,這並非是一般人家可以穿得起的。
接下來的幾張,衣服的款式沒有變化。繡樣和顏色多了大家閨秀的味道,適合溫婉沉靜的人穿。小懷的畫技與對服飾追求都有了變化,不斷地提升,讓小懷有了更多的信心。季雪晴不免有些懷疑,這樣下去,錦色綢緞莊對小懷的依賴就會更深,危機意識讓她有些緊張。
小懷進來站在一旁,閔華揚不客氣地坐在凳子上,福伯靠近季雪晴站著。季雪晴不說話,屋中的空氣仿佛凝結了一般,幾個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福伯,綢緞莊需要的畫師已經招了嗎?“季雪晴問道。
“還沒有,“福伯低著頭,之前季雪晴就吩咐過,而如今還未找到,一方麵是不如意,另一方麵是小懷的阻攔。
“為何?“季雪晴問,犀利的目光落在福伯的身上。
“雪晴,福伯要忙著比賽的服裝,還要管理衣香樓的事情,自然沒有時間。”季雪晴身體散發帶著怒火的氣息,閔華揚敏銳地感受到。
“那不用找了,這邊景色綢緞莊的事情也擱置下來吧。現階段,主要將衣香樓的事情處理好,七日之後,就開業!”季雪晴說道。
“那我做什麼啊?“錦色綢緞莊是小懷管理的,而如今擱置下來,那他要做什麼?
“就學學如何尊敬人,如何體貼老人!”季雪晴將宣紙放入小懷的手中,”記住,我不許你對福伯不尊敬,不管是否是我需要的人才,不管是是否才華橫溢得讓眾人妒忌!”
季雪晴放出狠話來,叫小懷吃驚不已。長這麼大,有人罵他,有人打他,可是,還是第一次受到讓他毛骨悚然的威脅。小懷點點頭,歉意地說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