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韶華不識愁 第三十三章 牽手的溫度(1 / 2)

卷一 韶華不識愁 第三十三章 牽手的溫度

話說那時,我還不知道火羽是把我揉入骨子裏來疼的。

薄青依舊是那般不誤正事,整日晃悠,昕涼雖說呆在天界一段時日,但我知道他大抵是要回到鳳林山。自發生了這些事後,我常常呆在神皇廟哪也不去,師父說我安靜了,也成熟了。

曾經,我問過姥姥,成熟是什麼樣子的。

姥姥將我抱在膝蓋,慢吞吞道:“蓀兒啊,成熟就是明明心裏想著這般做卻做不來。”

那時的我不懂,眨著眼睛要姥姥解釋,姥姥卻敲敲我頭,笑眯眯道:“長大了就懂了。”

有時候我很不喜長大,不喜那些繁瑣的事情,不喜那些想透徹了的事情,想著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樣子,倒是新歡得緊。後來我也總結出了,成熟就是明明你心中在哭著,卻還要無所謂的笑著,明明你心裏什麼都清楚,卻還要裝作什麼都看不清,看不見。

長大後,小時候想不明白的事情,透徹了;明白的事情卻模糊了,然後那些擔子,那些煩惱一點點的堆砌,壓得身子重了,心思也跟著愈發重了。

這樣的感覺不好,我很不喜。

成親前五百年的光陰在我想問題,想事情的時候竟悄悄過去了一百年,我不得不感歎時光的消縱即逝。

一日,師父和卜彧在房中下棋,話說那日卜彧下棋在棋局中昏死過去後的一百年裏再也沒和師父下過棋了,也不知怎的,今日竟來了興致。

我問卜彧,就不怕被師父的隔山打牛一命嗚呼麼?

卜彧氣得抽鼻子,但賴於一百年前與師父下棋輸了,還輸得那麼慘的份上沒有說一句話。倒是師父,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施施然道:“徒兒愈發沒大沒小了,再怎麼說人家也是一上神,就算是一命嗚呼也要風風光光的。”

卜彧撚起一子,落得重,險些碎了棋盤。

我低低“哦”了一聲,師父的話裏雖有著責備,聲色卻寵溺有加,一晃神,我差些沒喘過氣來。有時候我想想,師父一修佛的僧人怎會有這般多的七情六欲和心思,前些日子還對我冷冰冰的,說話有版有條,一點都和隨和挨不到邊,這會莫非見了卜彧便改了性子。

我心下一緊,忽的想起每每卜彧來這師父或是興高采烈,或是興致勃勃,反正就和那個靜、冷挨不到邊。偶爾到了即興處,兩雙眼睛還噗噗的交織得如膠似漆。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隻是又一想卻有不敢相信,他們怎會走進變態之路的陰影?

後來師父和卜彧下了九十九盤棋子,輸的那個自然是卜彧,打我來到神皇廟開始,他就沒贏過師父,千篇一律的姿態,我愈發沒了興致,晃悠悠出了神皇廟。

這個時候,薄青該是和昕涼在瀑布前對劍,對於他們之間的爭鬥就從來沒消停過,也或多或少闖下了些簍子,但礙於他父親是冥王,天帝也沒怎麼發作,挨挨日子也就過去了。

神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忍一忍就天下太平了。

想來這天下太平便是這麼個回事!

我捏了個訣,漫不經心在天際閑遊,第一次覺得有一種感覺叫做飄逸,這會我也算有些明白了,為何那些神仙有事無事就駕著祥雲得兒晃。這感覺委實舒適了些,或許修身養性便由此來的。

遙遙看見一抹月牙白的身影踩著祥雲愈來愈近,我身形一抖,險些從雲上栽下來,幸好他救得即時。我被他攬在懷中,抬頭一望,那淺笑輕顰間一抹難隱的憂心竟令我心下一僵,說不出話來。

“好些日子不見,還是這般冒失。”

我舍不得眨眼,他就像是被浸在光裏,渾身散發著柔淡的光芒,但那雙眸中優雅的笑意,卻輕易抵過了那萬頃光華。

“火,火......”我竟泛著結巴,顛顛的傻笑,“嗬嗬,是啊,好久不見。”

聞言,火羽竟笑出了聲,優雅的唇角如勾勒了大片天空,璨璨的讓人心怦然心動,與第一次見他時臉上的涼淡與疏離全然不同。他將我輕輕鬆開,淺笑地眸,笑道:“我不叫火火,是火羽,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