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韶華不識愁 第三十五章 猜不透的局(1 / 2)

卷一 韶華不識愁 第三十五章 猜不透的局

師父送我的玉佩大抵是沒了,薄青說,那塊玉佩吞沒了忘川的鬼靈,戾氣太重,終究承受不住。跟了我這般久的東西一下子失去了,心裏失落落的難受,師父說,雖是一塊玉佩,倒也有靈性,它陪在我身邊這般久,舍不得也是應數。

好長時間沒見著火羽,自那日歸來,他便受了些傷,說是在殿中靜養。每每我懷裏兜著仙果偷偷的去看他都會被薄青抓了正著,薄青說他是裝模作樣,找了借口不見我,所以不值得我為他付出。

我訥訥盯他半響,手中的果子全數朝他砸去,跑開了。

這廝,何時連撒謊也不會了?

從忘川回來,薄青竟也像是變了個人,每每提及火羽,他一肚子的氣如揣了個炸彈,隻差沒砰的一聲炸開。我問他,是不是在忘川發生了什麼事。薄青鼓著腮幫也不說話,呆呆看我片刻,語氣生硬如頑石,他道:“那個家夥反正沒安好心,你不要去看他就是了。”

“火羽是我未婚夫。”我轉身跑遠了,身後傳來薄青如斯的怒吼,大抵他是討厭火羽的。

一些日子,我總是有意無意的想著忘川發生的事,可是我每每回想起忘川那鋪天蓋地的血色,心裏便窒息得難受,什麼也想不下去。

這日,我又拿著師父的《心經》飛身坐上了瀑布下的岩石,鬧中取靜,到底還是這個時候心才是平靜的。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也不知是讀進去了還是隻讀了表麵,耳畔竟響起嗡嗡的劍鳴聲。

抬起頭,那飛瀑之中何時有仙人竟舞起了劍。點點水花從空中落下,打濕了我的心經,渾身被水汽縈繞,涼涼的。

淩厲的劍氣橫空指出,像是在空中瞬間開了一朵花,我豁然驚起,《心經》掉落了飛瀑下。

那是冰淩花,竟是冰淩花!!

我怔怔得說不出話,舞劍的仙人輕輕一躍,飛劍脫手而出落在半空,被飛瀑下蒸騰的水汽托著,他隻是輕輕一點,縱然落在我身前。

“小草,這是我送給你的。”薄青指著空中那慢慢消散的冰淩花,頗是認真的盯著我看。

記得那日,第一次在天界看到冰淩花,他身邊的人卻不是我,更不是為了我才使出那樣的幻術。不料天界再次看到竟隔了這麼多年,忽然有些想念曾經在鳳林山的日子。

花依舊是那樣的花,可人卻不見了初時的樣子。

我扭頭便走,卻被他扯住了手腕,“小草,你去哪?”

甩開手,那雙熟悉的眸子依然那般澄澈,像是一潭幽泉一眼望到潭底,可畢竟是這樣的澄澈,我竟什麼都尋不到了,“不要你管,就是不想看見你。”終究是曾經欺騙了自己,以為在他眼中當真是在乎的。

“小草,冰淩花此生隻為你一人綻放。”那日,他信誓旦旦笑得像個孩子。

原來,兒時的誓言還是幼稚了些,我無聲失笑,轉身朝著神皇廟趕,此時,我終是懂了,成熟當真是如姥姥所說,明明心中想著這般卻做不來。

身後,他說:“我不信!”

我渾身一怔,呆滯了半秒,駕著祥雲朝著神皇廟趕,薄青自信而憂傷的調子在我腦中久久不散。

頭沉得厲害,大抵是病了,師父說我渾身滾燙,就像是燃著火般。

妖魔是不會生病的,可我真真兒是病了,心頭冷得厲害,身體卻炙熱得如泡在熱漿中。在房中躺了兩日也不見好轉,師父還專程請來了天界的神醫淵輒,他也隻是替我探了脈,然,起身搖頭,“脈象平穩,氣血順暢,不該是這般病態,怪哉,怪哉!”

師父送淵輒去了,躺在榻上心中愈發難受,我支開了芊舒,一個人走到後院,此刻的仙樹已是滿樹朗目的白,呆呆的靠著身後的樹幹,心下愈發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