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吃饃饃麼?”
我站起來,大廳內驚歎四起,忽而卻鴉雀無聲起來,這般詭異的安靜,我心中卻猶如敲了小鼓。沒聽到那幾個字,白饃饃是不是就吃不到了。
“我出兩萬兩!”有人吼了起來。
“我出三萬!”我眨著眼四處尋找。
“四萬!”我開始發急。
“六萬!!”我心急如焚,那個一萬兩我終是沒有聽見。
然而,台下卻響起了一陣噓唏,稍許又安靜了下來,白饃饃當真是與我無緣麼?
而後,我才知道,原來杜娘喜歡的不是一萬兩而是十萬兩那幾個字。
他站在我麵前,皓齒星眸、風彩熠熠,我發誓我從來沒見過這般美麗的人,黑色的衣袍將那白皙的膚色契合得完美無缺,他的眉眼微微上揚著,唇角似乎撅著一絲怒色。
“你怎能做這樣的事,跟我走!”他說,命令般的語氣讓我無法反駁。
我渾身僵若冰雕,他橫手一抱,我便本能的勾住了他的脖子,我癡癡望著他,明媚的眸子分明是那樣的璀璨,卻帶著一抹濃濃的怒色。
四周的人都散開了,我回頭,杜娘打開了他給她的包袱,頓時閃花了我的眼。
原來十萬兩幾個字杜娘也是喜歡的。
我就這樣被他抱著,直到出了城,他將我放下,凝視我的眸中遷怒著,我驚得一顫,一路上想了那麼多的問題卻被那一個淩厲的眼神嚇得無了蹤影。
“你,你帶我來這裏有事麼?”我訥訥的問,額上已滲出了些許冷汗。
他沉沉的吐了一口氣,忽而晃著我的肩,他問:“莫非沒有了家,你便什麼都顧不得了麼?”
我怔了怔,卻沒掙脫開,“你是誰,我們認識麼?”
他咻的一頓,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光來,“你說什麼?”
“杜娘會給我吃白饃饃。”
“啥?”他聲色似乎在發抖,“所以,為了幾個饃饃,你就將自己賣給了她?”
我點頭,又搖頭,直到他眼中帶著莫多的煩躁,“莫非跳下誅仙台,你竟自卑得什麼都不要了麼?”
他吼起來,我驚得一抖,退了好幾步,誅仙台,那是什麼東西?我甚是茫然的看著他,小心問:“你是不是認錯了人了,我醒來時在山的那邊,莫非那就是誅仙台麼?”
他不吭聲了,胸口卻起伏得厲害,我萬般謹慎的看著他,囁嚅道:“你認錯人了,是麼?”
“或許?”他低低歎息,忽而抬起頭來看我,“我叫傾城。”
“哦!”我輕輕應和著,“我叫小乞丐。”他們都這樣叫我。
他眉眼抽了抽,抽得我心中發涼,他訥訥看了我半響,大抵是確定我沒有在騙他後,他才道:“蓀是一種香草,象征幸福,以後你就叫蓀兒吧。”
“哦!”我點頭,叫了蓀兒。
我偷偷的望著他,他閃爍的眸中盈著一抹憂傷,還有我看不懂的複雜。
“以後,你就跟著我,我會給你饃饃吃,直到——”他又不吭聲了。
“哦!”
“你就隻會一個字麼?剛剛我買了你,所以你以後就是我的,不許擅自離開我,知道麼?”
我又點頭,唯一知道的是,從此以後便再也不是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