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要去找他,薄青又凶我,他說傾城是修羅族的人,跟了他會連自己都賠進去。
“可是,傾城他救過我。”我辯解,“人要懂得知恩圖報的。”
薄青氣得漲紅了臉,他的指尖插入發鬢,惱了好半響,才責怪道:“失去記憶,腦袋還是這麼不好使!”
我問他,當真認得我麼?
他點頭,挑眉道:“化成灰我也認得,你是我未婚妻。”
“啥?”我大驚,頭腦裏嗡嗡的響,忽然記起那個白天,那火紅的嫁衣冥冥之中讓我覺得熟悉,原來我當真是穿過麼?
“薄青,傾城說嫁給不喜歡的人不會幸福的。”薄青呆若木雞,我又道:“我一定是不想嫁給你,因為我記得穿上嫁衣的時候我不開心。”
他聳眉,我心顫顫的低下頭,大抵我這麼說他,他不高興了吧!
我本以為他會離開我,可是他不氣反笑,語調帶著一抹欣悅,“你當真不喜歡那場婚宴?”
我抬頭,老實道:“當真!”
薄青說那就對了,因為我和她還沒有成親,所以讓我痛苦的那個人不是他。
薄青說了很多話,說我們怎麼相遇,說我們怎麼一起玩,一起偷仙草,一起氣得那個算命的吹胡子瞪眼。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薄青悠哉哉的念叨,我問他是甚意思?
他裝作高深莫測,娓娓道來:“就是小草枯了還可以長出來的意思。”
頭腦裏像是有根弦被輕輕的撥了撥,似曾相似的感覺,似曾相似的笑容,可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問薄青,若是我想不起從前的事會怎麼樣?
他想了想,一本正經的道:“若是沒有了那段記憶,你會真的痛苦一輩子,因為那段記憶裏有你最在乎的人。”
我驚愕著,又問:“若是我再也記不得你,你會怎麼樣?”
他眉尾一挑,眼中滿是認真,他說:“笨小草,我一定會讓你想起來的,要是你記不起來,我就一直在你耳邊念叨,直到你記起來為止。”
後來,薄青果真日日在我耳畔念叨,說起我的過去,隻是那過去裏每一句話都隻有薄青的名字。
我記得我問薄青我有沒有家時,他眼底明顯透著一份憂傷,他說:“小草,在你很小的時候,家裏的人就不在了,所以我才會遇見你,給了你這顆珠子,還記不記得我告訴過你,無論遇到什麼危險,隻要對著這顆珠子許願,我就會來到你身邊。”
我搖頭,“我隻記得,我許願的時候看見了傾城。”
他怒不可歇,也是這時我知道了不可以在他麵前提起傾城,至於薄青為何不喜歡傾城,大抵如他所說,傾城不是好人。
我沒告訴他,可是傾城在我眼底一直都是好人。
薄青要陪著我去魔界,我說那個地方很危險。他彈我額頭,他說就是因為危險才要陪我去。
不知怎的,唯有這句話,聽著心中暖暖的。和薄青在一起的日子我頗是開心,和傾城那種開心是不一樣的,像是心找到了一種托付,有家的感覺。
一路上,他話頗多,每每都是他一個人在說,然後笑得合不攏嘴,聽著他那篇篇大論,我霎時覺得空洞的頭腦竟被一種東西填滿。
珍珠在我胸口晃著,不論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然而這顆珍珠卻是實實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