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嘶吼聲猶如一把把劍刺在我心尖尖上,我無力的跪在地麵,裙上到處都是紅色的血,在我膝下流淌。
“薄青,薄青!”
我一次次的嘶叫著薄青的名字,而他卻如瀕臨絕境的獸,渾身的傷痕,到處都流出黑色的血。
“不!”我喉頭一滾,心下熾熱難捱,大口的血液噴灑而出。
“蓀兒!”火羽朝著我走來,即使我那樣恨他,那樣不想靠近他,也無法掙脫他的禁錮,大抵,我渾身的血氣都已失盡了吧。
我被他抱起來,頭昏耳拙,卻覺手心一股滾燙的錯覺,似乎浸泡在岩漿中。
“好難受!”手心僵直的展開,一把劍的雛形靜靜落在我手心中。
“這是……”
火羽嚇了一跳,抱著我的手輕輕的顫抖,繼而愈發的厲害,我下意識的一掌擊在他胸口。
我從他懷中跌落,他唇中溢出血來,大驚失色的瞪著我。
那一掌,我下足了功夫,火羽是上神,我還不會自以為的一掌便擊得他吐血,唯一讓他輕易受傷的怕是我手心的異樣讓他失了神。
“星痕!”火羽在抖,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狼狽無措的樣子,他的眼中聚著不可置信的光,他說:“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司命上神,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
我功力大增,禦空而去,一掌便散開了周圍的魔族。
所向披靡這個詞,這次我算是真的懂了,也因此,我付出了最深的代價。
當我抱著傷痕累累的薄青如一尊魔站在半空,我看見周圍的魔族人都驚恐駭然的散開,為我留出一條路。
“你們都要死!”傷過我的,和傷過薄青的,還有……死去的真煌,和消失的傾城,還有那麼多陪著我的親人和朋友。
他們欠我的,今日我都要一一討回來。
心神一動,我手中豁然多了一把劍,黑色的劍刃散發著寒冷的光芒,我隻手滑過,空中留下一道長長的紅芒,將這片天空碎成了兩截,那狹長的裂縫中仿似有一股股冷厲的風如一把把刃狠狠落在魔族和神族的身上。
無數的慘呼如鬼哭狼嚎,在空中轟轟的響。
“魔神,她是魔神,快逃……”
四周,慘呼聲,驚叫聲,求救聲到處都是,然而卻也有許多的眼睛帶著無比的恨意狠狠的瞪著我,怒視著,眼中似是要燃出火來。
“星痕,快快住手,隨我們去天界領罪!”
“哈哈,笑話,要殺變殺,我若蓀奉陪,你們這些自命清高的神仙,今日都得死,我要為我的親人報仇,呀!”手中的劍不斷的結著印記,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璀璨的光芒。
不斷的有魔族或神族的人隕落,這是我見過的最殘酷的戰鬥,比任何一次都要殘酷。
“哎!”
大地響起低低的歎息,一股大山般的壓力將我的劍氣瞬間吹散,我錯愕的站在空中,一手扶著昏迷的薄青,愕然:“你是誰,滾出來,不要躲躲掩掩!”這個人讓我打心底恐懼。
“小輩,本尊已警告過你,莫要走上歧途,可你卻執迷不悟!”那個聲音,那個模糊的劍影,不會錯,是他,那個鏡像中被火羽稱作師父的人,亦或者是神。
幾方僵持,後來還是因為師父,我才帶著薄青逃了出去。
話說,那個老頭子要殺我時,火羽站了出來,我雖不喜領會他的恩惠,但既然可以逃出去,這樣又何妨,而且他欠了我,是要還的。
遇見師父時,他手中正持著金杖,我焦急的喚他師父,他卻不看我一眼,雙眼肅然的凝視著前方,他說:“蓀兒,選了的路就要走下去,若這是你的選擇,就不要後悔,因為你已經無了回頭路。”
我扶著薄青訥訥的站在原地,何時起,師父那為老不尊的形象被他斷然拋棄,曾經那個口口聲聲,和徒弟嘻嘻哈哈吹胡子瞪眼的師父在哪裏去了。
“快走!”他手中金杖一揮,千萬道金光刺穿了頭頂的黑雲。
“師父,我……”
話還未說完,師父便持著金杖飛馳而去,他說:“蓀兒,從此以後我們師徒恩斷義絕,再遇時便是宿敵。”
心頭沉得厲害,喉頭堵得難受,像是要嘔出血來,一句話生生被我咽了下去。
師父猶若一道金光消失在我的視線,我眼中已被淚光浸濕。
“師父,對不起!”
這一刻,連唯一疼我寵我的師父也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