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八章:曾經的諾言
秋菊撐著瘦弱的身子扶著耀宗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眼前混亂而淒慘的場景讓在場的群眾看後唏噓不已。高老爺因為這一氣,病的已經站不起來,隻能靠秋菊用自己單薄的雙肩用自製的車輪一步步賣力地拖著前進;而受了重創的慧珊,因為頭腦失去了控製,整個人變得瘋瘋傻傻,全靠在她腰間係著一條麻繩,由耀宗拉著她前行。秋菊回過頭,看著這樣與往日強烈對比的景致,眼睛裏留出了一滴接一滴的淚痕,她明白,耀宗還小,往後這個家就要全靠自己來支撐了。
十年過後,秋菊、高老爺、耀宗、慧珊搬遷到了一家農家小院居住。十年的時間,讓秋菊由過去的十七歲的小姑娘轉眼變成了二十七歲的老大姐,眼角和嘴唇上慢慢起了皺紋,可見她每日的超勞和用心。在院子簡潔的廚房裏,秋菊正一個人和麵,做成芋包等著一會兒去集市裏賣;而站在令牌前的高老爺,身體雖好了,但已不是從前那樣滿麵紅光,這時的他頭發已經灰白;從屋裏伸著懶腰的慧珊,依然還是那樣瘋傻,一直吵著:“我餓。我好餓啊!我要吃東西啊!”高老爺聽著慢慢地走過來,見慧珊這樣一臉憂愁對慧珊說道:“你都幾歲了?看你衣服穿著什麼樣子了。成何體統啊!來來來,爹給你把衣服係好。”說著伸出手準備給慧珊扣衣服紐扣。
慧珊用手拍著爹的手繼續嚷道:“我不要。我不要。我餓。我餓啊!”正說著,見前麵的供奉牌位前有蘋果,一溜煙的小跑過去,隨便拿著一個蘋果就準備開始吃,還不停傻笑。
“不準動。那是供果。是祭拜你娘的。”高老爺有些生氣地職責道。
這時,秋菊聽著吵鬧聲走過來,問道:“爹。怎麼回事啊?”
高老爺踱著拐杖,歎氣道:“造孽。造孽啊!都是我自己造的孽。我不好,是我不好輕易相信了小人,使自己落得今天這個田地。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這別人死,為什麼我不死?為什麼我老不死?還連累子女。”說完,用手狠狠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個接一個的耳光子。
秋菊忙上前止住,安慰說道:“爹。別這樣。別這樣折騰自己。這隻能說是我們的命不好,本有這麼一節災難。過去的事我們就別在想了,至少,大家現在都平平安安的守在一塊兒,這就是福氣呀!再說,耀宗快大了,你的苦就快盡了,到時候,不久苦盡甘來了嗎?”
“秋菊啊!這些年苦了你了。全靠你在撐著,就說這個家,要不是你撐著,我和慧珊,能不能活到今天還不知道呢!”高老爺回過頭對秋菊說道。
秋菊笑著回道:“爹。別胡思亂想了。來,喝點茶。我去幫大姐梳洗一下。”說著,把慧珊攙扶著拉到房間為她梳洗。
高老爺看著她們離去的身影,對著遠方長歎一口氣轉過頭對著供牌說道:“月娥啊!多虧了你當初的主張,讓耀宗娶了秋菊,要不然……”說完,擺了擺頭。
到了吃早點的時候,秋菊一個人忙裏忙外,端著幾碟小菜進屋。
高老爺對秋菊說道:“秋菊,耀宗呢?”
“剛剛叫了一次,我再去叫一次。”說著轉身離開。
正說著,隻見房門打開,長大後的耀宗挎著書包從屋裏走出來,這時的耀宗英俊、挺拔,讓秋菊的眼光開始出現了與往日不一樣的變化。隻見耀宗對高老爺慌忙地說道:“早飯,我就不吃了,我趕著上學。”
秋菊忙上前攔住說道:“你等等。”邊說著,邊從蒸籠裏拿出新鮮的芋包,遞到耀宗手上。
耀宗看著芋包,一副很驚訝地說道:“又是芋包啊!要不,我不吃了,我自己出去買點吃得吧!”
“家裏有早餐,為什麼要出去買啊?”高老爺責問耀宗道。
秋菊忙上去為耀宗打掩護,隨後悄悄地從袖子裏抽出早餐錢遞到耀宗手上。
耀宗對秋菊笑著,開心地走了。
秋菊看著耀宗的離去,也滿麵微笑地溫和說道:“放學了,記得早點回家啊!”
坐在餐桌的高老爺看見這樣的場麵,想著現在的耀宗已經長大成人了,等耀宗走遠後便把秋菊叫道身邊問道:“秋菊啊!你嫁到高家已經有十年時間了吧?耀宗都那麼大了。你也該……對了,你現在都二十七了吧?二十七要是生孩子,是不是太晚了點?高家現在隻剩下耀宗這麼一根獨苗了,我天天盼望他,早一天為高家傳宗接代……”高老爺這樣一句一句的說著,秋菊在一旁低著頭聽得沉默不語,隻是上前不停地叫爹:“快吃。快吃。要不菜都涼了。”
對於高老爺對秋菊的這一大段對白,我們心裏變產生這樣的結果,現在的高老爺已經把秋菊認定為高家——高耀宗的媳婦,而從秋菊對小丈夫的眼光中,也看出,現在的秋菊不再把耀宗當孩子,而站在他麵前是一位玉樹臨風,值得她去信賴、依靠的男人,正如,耀宗小時候給秋菊的那番話:“等我長大了,我就可以保護你,到時候就沒有人能欺負你了。”一樣。但對於耀宗小時候的這份承諾,他能履行,然後,成為這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