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暖,喜事常來。
蘇鼎已經正式到國子監走馬上任,蘇家在京的幾家絲綢鋪子也進入了最後的籌備階段,過些日子就可以開張了。
因著有個在國子監當差的親大伯,二房的兩個雙胞胎兄弟蘇懷誌和蘇懷仁,也跟著大房的大堂兄蘇懷仕被一起送到了國子監入讀,平常隻有學府休沐的時候才能回家。
而這個休沐期,一個月隻有四天時間,兩個十歲少年郎的學業可以稱得上是繁重。
至於蘇懷仕,他已經有秀才功名在身,此次入讀國子監也是為了九月中旬的秋闈下場做準備的,若此次科考他能中舉,蘇承和林氏便要正式開始著手大房幾個兒女的親事了。
林氏現在可是天天忙著帶蘇知意參加各種上流宴會,致力於要打進京中的貴婦圈子。
大房的兩個嫡出兒女,蘇懷仕今年十八,蘇知意年芳十六,卻遲遲未談親事,未嚐不是大房夫婦想借著蘇承高升進京之利,再為他們籌謀一樁好親。
這兄妹二人底下還有三個庶出的弟弟妹妹,四少爺蘇懷信以及六小姐蘇知穎和七小姐蘇知瑄。其中四少爺和七小姐乃一母同胞的親兄妹,皆是小佟氏平姨娘所出。
小佟氏正是蘇老太太的遠房侄女,當初是由老太太做主親自納給蘇鼎為妾的,在老太太跟前很有幾分臉麵。
再加上她嘴甜會來事,也哄得老太太對庶出的四少爺和七小姐較為疼愛,這母子三人可謂是林氏的眼中釘、肉中刺。
蘇懷信今年十五,也正是求學向上的大好年紀,原本蘇鼎也是想帶著這個庶子一起就讀國子監的。
後來卻被林氏以“嫡庶不分,寵妾滅妻”的由頭大鬧了一番之後,不了了之。如今,蘇懷信隻能在另一家“青鳴書院”就讀。
“青鳴書院”再不錯,那也無法跟號稱大乾國“第一學府”的國子監相提並論,這當中差的何止是師資、底蘊,還有那無形的,花錢都買不來的人脈資源。
蘇知嫻在自個的院子裏一如往常地看書、寫字、繡花,沒事聽聽大房的八卦,覺得小佟氏和蘇懷信母子,心裏指不定是恨死耽誤他們前程的嫡母林氏了。
相較大房的熱鬧,沒有妾室庶子女的二房,日子過得很是舒心。蘇知嫻偶爾去落棠院給關氏請安,更多的時間則是去蘇知雅的“望月閣”與她增進姐妹感情。
碧青下的魚餌已經放鉤了,如今就等時機爆發,她所需要做的是耐心等待。
其實這段時間,蘇知嫻也並未完全閑著。
趙家姐妹在這期間又給蘇家姑娘們下過兩回貼,每次蘇知嫻都應邀前去了。
不出意外的,她們幾個姑娘家在趙府園子裏玩耍的時候,總是能“偶遇”趙稷。
趙稷倒是一直表現地很正人君子,最多是對蘇知嫻噓寒問暖地關懷幾句,並無其他不妥的言行。
其實就算趙稷有心想做些什麼,有個寸步不離胞妹身邊,把他當賊防的蘇知雅在,他那些小心思也隻能通通落空。
蘇知嫻看得暗自好笑,卻很享受這種被人愛護的感覺。
她當然不是來趙府故意惡心自己的,而是她必須要給趙稷創造接近自己的機會。趙稷對她表現地越上心,對她今後那個計劃的開展就越有利。
轉瞬便到了今科童生試和春闈的時期,蘇家大房的庶出四公子——蘇懷信,要下場參加童生試,考取秀才功名去了。
而建安城中的各大酒樓茶肆裏,如今住滿了來自舉國各地的文人學子,近期這些文人墨客們口中談及的除了科考大事之外,另外被反複提及的一件事,便是有關於綏安伯府趙小伯爺的一則風LIU韻事。
說是新晉上任的國子博士蘇鼎蘇大人,為了討好曾經的上峰如今的吏部侍郎,欲將自家的嫡女送給趙侍郎的兒子趙稷為妾。
奈何蘇大人的嫡女容色一般,趙稷瞧不上眼,反而卻看上了蘇家二房的五小姐,也就是蘇承的親侄女。
聽聞那蘇家五小姐年紀雖小,卻生得花容月貌,日後隱有傾國傾城之姿,趙稷對她是一見傾心,多有殷勤,恨不得立馬就將人迎回府中。
於是蘇大人這個大伯便打算賣侄女求榮,聽說那蘇五小姐聞信後,狠哭了一場,幾乎要上吊抹脖子去了。
誰也不曉得,起初這則流言是從哪裏傳出來的,最開始的版本又是怎樣,反正沒過幾日,幾乎就已經街知巷聞了。
人們除了嘲諷蘇大人的趨炎附勢和趙稷的吃相難看之外,更津津樂道的則是那蘇五小姐的容貌,許多人甚至自發跑到蘇府門前去打探蹲守,想要一睹她的芳容。
還有的人則是關心蘇五小姐是否安好,感歎她紅顏命舛,這才初入京一個月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紛紛為她今後的命運深感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