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想要斷親不可能,除非你們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蘇昭玥也不理會昏過去的母親,隻站在那裏冷冷發笑,神情瘮人。
“長庚,你來告訴一下梁夫人,若她不照辦,她兒子會有什麼後果。”
蘇承已經放棄跟對方講道理了,既然講道理沒用,那就隻能比拳頭了。當然他隻不過是想威懾一下對方,並沒有真的要傷害他們的意思。
長庚是蘇承身邊的一個長隨,在蘇知嫻看來,對方其實更像是保鏢,那是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人,想要收拾一個花架子的梁棟,那還不是一指頭按死的事情。
“梁夫人,我這把匕首削鐵如泥,隻要這一刀下去,你兒子的五根手指就沒了。”
長庚麵無表情地掏出一把匕首,在梁棟手上比劃了兩下,似乎在找下刀的位置。
“蘇承,你敢?你若敢動我兒一根頭發,我就殺了你全家。”
蘇昭玥麵色猙獰,如厲鬼般淒厲叫道。
“你都要殺了我全家了,那我先拿你兒子一條命陪葬不過分吧?長庚,你也別剁手了,直接抹他脖子吧,一刀下去幹淨利落。”
蘇承輕描淡寫地說道,絲毫不將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
蘇昭玥可以對娘家人喊打喊殺,但從小捧在手心裏的兒子卻是她的軟肋,蘇承也是借此逼她妥協。
長庚剛將匕首提起,一直躺屍的梁棟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從貴妃椅上側翻下地,連滾帶爬地躲到了蘇昭玥身後,青腫的臉上還帶著心有餘悸的恐慌。
而一直在旁默默觀望了全程,早就被嚇到瑟瑟發抖啼哭不已的梁熙,在見到長庚提刀之後,終於尖叫一聲,再也受不住驚嚇地暈過去了。
蘇昭玥明白大勢已去,自己敗局已定,忽而慘笑一聲:“你們夠絕!今日我認栽了,這斷親文書,我簽,從此我蘇昭玥與你們蘇家不共戴天。”
“冥頑不靈,死性不改啊……”
蘇老太爺見女兒如此,心底最後那一絲念想也徹底斷了。
逼親未遂,就將至親家人視為不共戴天的仇人,這個女兒的心性何止是惡毒,隻怕內裏已經爛透了。的確如兩個兒子所說,她早就無可救藥了。
蘇知嫻漠然看著蘇昭玥被迫簽下斷親書,心裏並不覺得快意。
人都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可在蘇昭玥身上,她看不到對方的可憐,唯餘可恨。
同時,她心裏還有一些隱隱的不安。
所謂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像蘇昭玥這樣對蘇家身懷巨大惡意和仇恨之人,就猶如潛伏在你枕邊的一隻毒蛇,隻要時機到來,它就會反撲一口,趁機要你的命。
在不久後的將來,蘇家也的確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那時悔之晚矣。
次日天一亮,蘇昭玥就帶著兒女靜悄悄地離開了蘇府,來時闔府上下大禮迎接,走時卻隻有一個蘇老太太暗中送別,這落差可以是說天壤之別。
蘇昭玥拿著老太太偷塞給她的二萬兩銀票,嘴角含著冷酷的笑。
蘇家想用這區區二萬兩銀子就買斷他們之間的關係,簡直是癡人說夢。
神經質地摸了摸懷中的位置,想到在那裏偷藏的一條女子貼身繡帕,以及一張寫有對方生辰八字的字條,蘇昭玥陰狠地笑開。
早晚有一天,她要讓蘇鼎和蘇承後悔今日對她的所做所為。
蘇昭玥至今想不明白,為何她隻是想與二房結個親罷了,對方就算不同意,也不至於非要跟自己鬧到斷親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