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人所言極是,我那妹子真是前所未見的喪心病狂,否則我與大哥又何必非與她斷親不可。隻是沒想到她竟恨我們如斯,不惜代價也要毀了我蘇家的姑娘。”
蘇承卻是一臉平靜,仿佛蘇昭玥隻是一個和他毫無瓜葛的陌生人。
“那此案,你們蘇家有何打算?是要繼續告下去,讓本官將那蘇昭玥繩之以法,還是到此為止?”
蘇承冷酷道:“自然是要依法處置,韓大人該怎麼辦便怎麼辦。”
蘇老太爺拽了拽兒子的袖子,懇求道:“棟兒和熙兒不能有一個名聲敗壞又坐牢的母親,否則他們這輩子就毀了。就當看在兩個無辜外甥的份上,你最後饒過你妹妹一次吧。”
聞言,蘇承眉頭皺地死緊,“爹,您總是對她心軟,她才敢這般肆無忌憚。”
老太爺含淚哀求,“你妹妹不能坐牢,否則你娘會垮掉的。自打你們兄妹斷親之後,你娘的身子就不大好了,若再受了這麼大的刺激,恐怕她挨不過去的。”
蘇承忍了忍,又想了想,“若不是因為娘的身體,我決計不會放過她。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蘇昭玥必須要為她的惡行付出代價。”
老太爺黯然道:“隻要不讓你妹妹坐牢,其他的都隨你處置。”
蘇知嫻默默長歎一聲:老人家就是容易心軟,看來這次是不能法辦蘇昭玥了。
一想到這裏,她就氣憤難平。
老爺子和老太太為了那點所謂的骨肉親情,不斷縱容對方行惡,然而後果卻要讓她們這些無辜的小輩承擔,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天知道,當她得知罪魁禍首是蘇昭玥的那一刹,多想直接弄死這個惡毒的女人。
再一想到,為胞姐惹來這場災禍的還有關氏這個總是拖後腿的親娘,在背後為仇人提供“敵資”,她更是鬱悶地想要撞牆,胸口堵著的那口惡氣遲遲未能消卻。
所謂有人模仿關氏筆跡,陷害胞蘇三小姐一說,不過是蘇知嫻為了替胞姐洗刷冤屈而弄出的一份“假證供”罷了。
畢竟她的眼還沒瘸,那張寫有蘇知雅生辰八字的筆跡究竟是關氏的真跡,還是他人仿冒,她這個臨摹鑒定高手還能看不出來?
可是即便它是真的,為了贏得這場官司,蘇知嫻也必須把它變成假的。
否則那張字條便會成為給蘇知雅定罪的鐵證,她自然不會容許這等事情發生。
有時候無心的惡,比有意的錯更能令人膽顫心寒。
可以說,經過此事之後,蘇知嫻對關氏這位母親的觀感已經從平淡無感的親人,上升到了厭惡的地步。
然而她是小輩,是關氏的親生女兒,她不能去指責對方。尤其是責罵了關氏,等同於責罵了蘇承。
她實在是心疼一心為了這個家操勞不已的父親,更舍不得讓他難堪內疚,所以這口氣便隻能自己生生忍著。
“對不起,韓大人,家門不幸,讓您見笑費心了。”
麵對父親的懇求,蘇承實在不忍拒絕,唯有讓官府在此案的判決上通融一二。
“哎……本官能理解,清官難斷家務事嘛。既然此案你們不再打算追究了,那本官便就此結案了。”
沒有了原告,案件自然就要依法了結。
蘇承拱手一拜,“多謝大人寬宏體諒,有勞您費心了。”
韓大人擺擺手,“此乃本官職責所在,不必言謝。既然如此,那爾等便隨本官回公堂,宣判此案結果吧。”
眾人頷首稱是,緊接著便隨韓大人回到公堂之上。
最後那田守望因“盜用他人身份,意圖毀人清白,以及擾亂公堂、欺瞞官府”等多條重罪,被判罰十五年刑期。
而被他收買的那幾個小嘍囉因為並未造成惡果,被打了二十大板,罰了十兩銀子之後就當堂釋放了。
至於民眾們關心的那位不知名的主謀婦人,韓大人給出的解釋是,對方身在雲州,大理寺必須要親自派人到當地去查探詳情,證據確鑿之後才能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