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蘇家,注定不平靜。
大房的主母和少主母連番遭人設計暗害,一向治下寬厚的蘇鼎和蘇承震怒之下,采取了鐵血手段進行逼供。
事後一共發賣了可疑仆婢二十多人,其中有兩個丫鬟在審問關押期間自行了斷,想來林氏與狄氏的事情,這二人必定是參與了其中的知情者。
隻可惜她們口風太嚴,什麼也沒問出來。
蘇知嫻深表遺憾,折騰了一整晚,結果還是無功而返,完全沒摸到幕後真正行凶之人。
蘇鼎和蘇承卻是相顧無言,神色凝重冷肅。
兩兄弟心中自有成算,早就疑心是睿王所為,像那些混入府中的細作,還有千金難買的安魂散,都不是尋常手段可得。
加之林氏是被人毒害癱瘓一事,蘇承本就懷疑與蘇知意和睿王之間的糾葛有關,此次對方緊追不舍地對林氏加以迫害,他就更加懷疑睿王有鬼了。
隻是蘇鼎和蘇承懷疑歸懷疑,還是不敢將這麼危險重大的事情告知蘇知嫻這個小輩,免得她也無辜被牽連。
次日,蘇知嫻又去牙行采買了一批新奴仆,和上次一樣,全部要的是賣死契的人。對她來講,奴仆的忠心至關重要,勝過其他一切,如果總是出現那些個背主的玩意兒,在暗中聯合外人禍禍陷害,那府裏就真的是永無寧日了。
那一日的驚魂之夜,就這樣被壓了下去,蘇家上下一片嚴陣以待,氣氛比往常更壓抑沉悶,下人們更是小心翼翼,夾緊了尾巴做人。
沒過兩天便是小孫孫蘇也望的洗三禮,蘇知雅和呂樵這對姑姑姑丈一早就過來探望幫忙,關澈和薑泓霜也帶了重禮前來祝賀。
狄家更是全府出動,上至老太君,下至第四代曾孫輩,一齊來給小曾外孫洗三。
眾人以為回不來的蘇知意也高高興興地現身了,另外又準備了一份厚禮。
自從兩位小姐出嫁之後,這是蘇家人難得全乎地聚在家裏的機會,老太爺和老太太喜得是見牙不見眼,逢人就樂嗬嗬的笑。
蘇知嫻陪著老太太和關氏在外頭招待女客,蘇知雅和蘇知意則留在大嫂狄氏的房內,逗弄小外甥。
這兩天,蘇也望的小臉長開了些,白白嫩嫩的,乖乖巧巧的。
一雙眼睛和嘴巴像極了他爹蘇懷仕,哼唧小嘴,半眯著眼一副困頓不堪的模樣,很快就在兩位姑姑輪流的懷抱中香甜入睡。
“小望兒,這小鼻子,小耳朵,真是像極了大嫂。”
“眼睛和小嘴下巴處,倒是和大哥小時候一模一樣。”
蘇知雅和蘇知意,一人一句小聲嘀咕著,對懷中的小嬰兒是愛不釋手。
“哎……也不知道我何時才能像大嫂一樣,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
蘇知意略顯惆悵地看了一眼蘇知雅的肚子,眼中劃過深深的豔羨。
“聽說三妹妹你已懷有兩個多月的身孕,我比你早嫁半年,這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
蘇知雅把睡著的小外甥交到奶娘手中,柔聲道:“二姐姐今年也才十七芳齡,年輕著呢,不必急於一時,或許下個月便有了呢。”
蘇知意苦笑一聲:“我又何嚐不是天天盼著明天就懷上了,可王爺的那些個姬妾有好幾個都懷上了,偏偏就我這肚子不爭氣。”
蘇知雅沉思道:“二姐姐可有找大夫來瞧過身子?”
蘇知意難過地點頭:“已經瞧過好幾回的太醫了,都說了我身子康健,補身調孕的湯藥也喝了兩三個月,就是不見起色。太醫讓我靜心調養,說可能是我的母子緣分未到。”
蘇知雅默了默,忽然說道:“二姐姐可曾想過找外頭的大夫瞧一瞧?”
蘇知意愣怔:“三妹妹這話是何意?那些太醫都是王爺特意為我請來的,王爺總不會欺騙與我吧?”
蘇知雅笑道:“二姐姐想到哪裏去了,所謂術業有專攻,那些太醫醫術是高明,但未必擅長女子生育之事。我聽聞瑞春堂有一位金大夫乃是婦科聖手,京中有許多多年未孕的婦人都是在他的妙手回春之下,喜獲麟兒的。二姐姐若心急,不妨也去找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