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冰欒鳳眸微眯,禦風燁,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就在她手中的劍距離禦風燁隻有不到一寸的時候,禦風燁的劍憑空劃過,劍柄抵住了她的劍尖。
蕭冰欒緩緩地勾出一抹宛若罌粟般的笑容,旋身再次刺過去。
兩柄長劍交纏再一次,兩抹白色的身影衣袂翻飛,刀光劍影,冷風犀利,破空的刺響徒然襲來,打破了這場混淆。
“你……”蕭冰欒猛地瞪大了眼睛,滿眼的複雜和隱忍。
“蕭兒,蕭兒……死在你的劍下,是我心甘情願的,活著已經沒了希望,死,反是一種解脫。”
蕭冰欒的劍就那樣深深地插進了他的胸膛,鮮血噗噗的往外汩汩的流出,頃刻間便已經染紅了他二人雪白的衣衫,綻開一抹抹盛開的薔薇,妖豔而又刺目。
“說好的生死各安天命,你這樣……成心讓我內疚麼?禦風燁,你真狠!”
蕭冰欒輕輕地說著這句話,蹲下身子,看著他,眼裏忽然劃過了一抹深沉和痛心。
她猛地撇過頭,鬆開了手中的長劍。
“禦風燁,我不會殺了你的,殺了你隻會讓我自己內疚,我會放了你,我會讓你知道,活著才更痛苦!”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了這樣的選擇,隻是下一刻,她猛地站起身,拚命地朝著暗道之外跑去,她不想再麵對禦風燁,他的生死,真的就交由天來定了。
她終於跑遠了,禦風燁的唇邊慢慢的勾起了一抹淒涼的笑容。
你最終……還是下不了手嗎?
女人啊,終究還是仁慈……
“她放了你,不代表我會放過你,禦風燁,你身為四大家族的成員,背叛的下場,你再清楚不過!”
“嗬嗬嗬……,如今已生無可戀,死又何懼?”
“死?死太便宜你了,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宇文卉蘅的眸光裏忽然閃過一抹陰冷,刹那間,寒光一閃,劍影翩然,禦風燁幾聲悶哼,卻是手筋腳筋皆被挑斷。
“禦風燁,不要怪我很,隻有你徹底不能作惡,我們所有的人才能放心。”
看著那已經昏死過去的禦風燁,宇文卉蘅無奈長歎一聲,收起劍。
他這個樣子,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吧。
彼時,萬安寺內,一片惶恐,上到方丈,下到掃地的和尚,皆是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不知道為何萬安寺會招致今日的禍端。
而萬安寺的神佛殿內,蕭冰欒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她知道,宇文卉蘅不會放過禦風燁的,她也並不是對禦風燁有情,隻是在最後的那一刹那,她真的,真的下不了手。
如此,也罷!
“主子,有一位尼姑要見你。”兮染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蕭冰欒緩緩地睜開眼。
“兮染,宇文將軍出來了嗎?”
兮染垂著頭,聲音有些低“是,已經出來了,帶著人剛剛撤出去。主子,那個尼姑,見還是不見。”
“見吧。”
提起尼姑,蕭冰欒才忽然想起,那日關霖竹所說,或許那位尼姑可以帶你見到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
這句話有內裏的意思,隻是不知道會是什麼。
萬安寺,竹林。
檀香彌漫,箏音曼妙。蕭冰欒和兮染二人,一步一步走向那片竹林。
冬日的竹林一片蒼翠色,口中呼出的白色霧氣繚繞氤氳著雙眼,竹林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灰色布衫的尼姑,雖然隻是一個背影顯露,卻還是讓蕭冰欒有些驚詫。
“妙清?!”
蕭冰欒驀地開口,兮染也有些不可置信的啊了一聲。
“真的是妙清,主子。”
那灰色的身影緩緩地轉過身來,忽然撲通一聲跪地。
蕭冰欒和兮染連忙跑過去扶起她。
“妙清,你怎麼會在這裏?”
“主子,此事說來話長了,我想讓你見一個人。”妙清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的驚喜,她麵色沉靜,仿佛真的與世隔絕一般。
然而,當蕭冰欒見到了那個妙清讓她見的人的時候,蕭冰欒忽然有一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
那個坐在檀香爐後,一手拂塵,一手佛珠,滿臉花白胡須的人,可不就是那個該死的璿璣老頭。
蕭冰欒呆怔在原地,不知道何時,兮染和妙清已經遠去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在竹林的深處,隻有他們二人。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見到他,蕭冰欒自然要質問,總覺得一切的一切與這個人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