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為什麼不回家住?”
蘇誌恒並沒有直接問蘇淩為什麼要搬去跟一個陌生人住。若是蘇誌恒直接問,蘇淩就會以為他調查他,到時候免不了大吵一架。初中時又一次就是,從那之後,蘇誌恒安排在蘇淩身邊的人都是在暗中保護的。
“呃……這是家?我一個人住的家。”他譏諷,不留任何麵子給蘇誌恒。
蘇誌恒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多餘的時間照顧兒子,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他連一個完整的家都給不了兒子,怎麼能夠算得上一個合格的父親呢。他指責蘇淩都覺得沒什麼底氣,沒什麼氣勢,完全不是在外麵令人談之色變的老大。
“我從明天開始回家住,你也回來吧。”蘇誌恒麵對兒子再一次服軟。
“哦。”蘇淩顯然不高興。蘇誌恒這樣突然搬回來住會影響到很多事情的。蘇淩很納悶蘇誌恒怎麼會突然搬回家,他可不相信蘇誌恒是想在家中上演父慈子孝的一幕。他也不認為蘇誌恒是察覺到他的事情了。他自己做事自己清楚,現在為止應該蘇誌恒還不會知道。那麼蘇誌恒到底想做什麼呢。
“再有一個月你就該高考了吧?”
“嗯。”
“高考結束之後來公司吧。”蘇誌恒的口氣是在下命令,而不是在征詢蘇淩的意見。蘇淩從來就不想去蘇誌恒的公司工作。他可不想在自己的父親手下做事,那並不是蘇淩的追求。他完全可以自主創業。蘇淩覺得以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創業成功。杜以寧大學時代辦的公司發展到現在不是也成為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了嗎。他想他也可以的。
“我不去你的公司。”
“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會去你的公司的。我現在已經成年了,我有權決定我自己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你從來沒有照顧過我,憑什麼來設計我的未來。”
“我隻說一遍,以後我的事業全是你這個兒子的。你不繼承誰來繼承。不要忤逆我,你知道我的脾氣。”
蘇淩不敢再說話。蘇誌恒的脾氣蘇淩自然清楚,他現在還不是跟蘇誌恒鬧翻的時候,他還沒有這個資本和能力跟蘇誌恒鬧翻。現在蘇淩隻能聽從蘇誌恒的話。
蘇誌恒見蘇淩不再違逆自己,便揮手讓蘇淩出去。蘇淩出門後,大喘氣,跟蘇誌恒對話是很困難,很凶險的,稍有不慎就可能釀成大禍。蘇淩想自己以後去見杜以寧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他不想給杜以寧帶來麻煩。
本來嘛,杜以寧接受自己的可能性就很小。要是知道自己有這樣的背景,有一個這樣的父親,那就更加難辦了。
蘇誌恒之所以讓蘇淩出去是因為他自己快要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蘇淩反抗他的模樣像極了當年的慕瑾,蘇淩的媽媽。當年蘇淩的媽媽就是這樣不斷的違逆自己,最終離開了自己。蘇誌恒開始害怕,他不願意失去自己唯一的兒子。他絕對不會允許他們母子相繼離開自己,不論用什麼辦法他都要將蘇淩留在自己的身邊。這是他的兒子,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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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誌恒真的開始每天回家,有時候還會跟蘇淩一起吃晚飯。這一切真的太詭異了,蘇淩很難接受現狀。他現在寧願蘇誌恒工作繁忙不回家了。跟蘇誌恒吃飯就是一種難言的折磨。這種折磨令蘇淩身心俱疲,可他又不敢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實際上父子二人的話很少。無非是“您回來了”、“嗯”、“您慢走”、“嗯”。吃飯時兩個人也是基本上不說話的。氣氛壓抑的可怕。
蘇淩不敢明目張膽的去找杜以寧了。他可不想被蘇誌恒抓到把柄。而且蘇淩也想給杜以寧時間思考一下。這種事情本來就急不得。
他跟阿芙還在冷戰,小丫頭很厲害嘛。這麼多年見到他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更不要提說話這種事情了。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高考之後怕是就沒有機會見麵了。說實話,蘇淩還有點喜歡阿芙的率性。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高考結束之後再說吧,現在說的太多也沒用,還影響阿芙的學習。阿芙最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習上麵,她下決心努力學習,也不去理會蘇淩。蘇淩實在是太過分了,將自己扔在大馬路上就走了。
她還是很有骨氣的。她喜歡歸喜歡,可就是不能輕易讓步。現在是關鍵時期,她也暫時不跟蘇淩說這些。到高考結束了她有很多時間來理清這些事情嘛。時間多的是,她想。
杜以寧在一段時間沒有見過蘇淩之後也就放心了。他想那孩子不過是開玩笑逗著自己玩呢,怎麼可能說喜歡上自己這個大男人呢。難道自己長得很像女人嗎,太詭異了,太妖孽了。
工作起來不要命的杜以寧,將自己自創的公司一步一步帶向強大。沒了蘇淩的照顧,他也不會那麼早回公寓了。
他不常去酒吧了,累極了就趴在桌子上小憩一會兒,起來繼續工作。下屬都覺得杜以寧這完全是不要命的賺錢。他就是這樣在折磨自己,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這樣有意思嗎。如果他實在是想念秦墨染就去美國看她呀。可他就是不去,也不準別人告訴他秦墨染的消息,他在執拗的堅持著什麼,鬼才知道。
這天晚上杜以寧下班早,沒什麼事情做,閑晃著到酒吧喝兩杯。也許是自己喝多了,要不然怎麼會看到傅筱弦呢,他想。
他絕對是喝多了,可是那種感覺又那麼真實,他真的抓到了傅筱弦的手,“傅筱弦,你他媽不準死,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