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支煙點上,痛哭道:“別給我做任何假設,因為我對這愛情再也不敢假設、不敢幻想了。”
慕青陷入到茫然中,許久對我說道:“錢辰,你真是這樣一個男人嗎?”
慕青對我的評價讓我有些愕然,她真的比我自己還了解自己嗎?不僅了解過去的我,還了解現在我自己都不曾了解的自己。
又是一段極長時間的沉默後,慕青好似在對我說又好似自言自語,道:“有些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我恨我自己將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和曾經的你綁在一起……”
“林清玄有句話這麼說的:你要你便拿去,我自有我的天地。是的,7年的時間,我們之間的關係仿佛淩亂仿佛也清晰,你自我處拿去關心和柔情,厭惡和痛恨,我都不會再去在意,你喜歡便拿去,在我的廣袤天地裏,情愛隻不過是那年少歲月關住心底不安小兔子的牢籠,現在終於打開了,你我都自由了。”
慕青背過了身,不再看向我,許久低沉著聲音說道:“七年前,我十九歲,從江西跑到西北,幾千裏的路程,讓我遇到了你,四年裏我隻愛上了你,再後來的一年,我依舊毫不猶豫的跟著你,為了你的自尊,我們一起放棄了爸媽為我們安排的工作,我跟你的時候可有一絲怨言?我慕青你到底懂了多少,或者你懂過嗎?”
我好似快要聽到了呼之欲出的答案,可我的心情卻更沉重了,如果我的過去是一道傷疤的話,此刻這道疤連著血肉又被生生撕開了,我有些慌張了,下意識的彈了彈手中的煙灰,又掖了掖自己的衣領,而被風吹涼了的心,又開始躁動了起來,繼而有些燥熱,便一口吸完了小半支煙,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去問我想要的答案。
這個想法剛呈現在腦海,我的心便開始苦澀了,她是一定不會告訴我的。
我很想說些什麼,可終究久久不再言語,但卻體會到了慕青的掙紮和痛苦,隻是有些不解她為何如此悲觀,她現在擁有的明明很多,隻要不和我在一起,她的人生將會別樣的精彩!
重複的沉默中,慕青跳過剛剛的話題向我問道:“在你眼裏,我是不是一個背叛了愛情的逃兵,卻還將過錯推到你身上的壞女人?”
“我不知道!”我背著風,又點燃一支煙,煙霧隨著風便彌漫了開來,此刻的我,迫切需要汲取一些溫暖……
慕青看了看我,並沒有一絲神色上的變化,似乎我要回答的話語,一直在她的預料之內,終於點了點頭,說道:“愛情鳥酒吧你還記得嗎?”
“記得!”
“我現在想去……”
“可以不去嗎?”
慕青用沉默拒絕了我的要求。
我先是沉默,隨即一種不能抑製的怒意衝上了我的心頭,問道:“撕開了傷疤,必須再撒點鹽是吧?”
慕青沉默了很久,終於在冷笑聲中對我說道:“我在車上等你一分鍾,來不來你自己考慮。”
我深深知道慕青說一不二的性格,她有時候就是太偏執,但她有她自己的原則,我不敢想象如果我不去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想到這,我加快腳步追上了她……
……
車子慢慢避開了城市的喧囂,朝著曲曲折折的城鄉結合部駛去,我給安沐發了條信息,告訴她下班以後不用等我,直接回家。
慕青的情緒隨著城郊的安靜慢慢平靜下來,她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隱匿在城市之外的酒吧,隱約間,我仿佛覺得我們一切都變了,又好似一切都沒變,可這種感覺我卻理不清楚。
將車子停好,慕青並沒有急著進入,她還是如從前一樣,靜靜的打量著酒吧入口的木質牌匾招牌,許久。
“抓緊時間,我待會還得回去。”
慕青收起下巴,瞪了我一眼,道:“你先進去!”
由於是下午,店裏一如既往的零星幾個人,低聲交談著,其實到晚上也多不到哪裏去。老馬一如既往地不講究,坐在吧台上撥弄著算盤,撓著他那稀疏到可憐的頭發。
這次,老馬在我進店起,便立馬注意到我,隻是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我隱隱覺得,他撕了我的心都有。
“救命啊,來人啊,把這個畜生給我請出去。”
老馬殺豬般的嚎叫,使得我忽然記起上次喝醉時的行為,便厚著臉皮對他笑道:“別……別,馬哥息怒!!”
“嗬嗬,別再指望我會上當,告訴你,錢辰,我已經把你的嘴臉看透了,不會再對你抱有任何的期待和想法,你要能做到喝醉了不鬧事,我這酒吧早就被人踏破門檻了。”
“那這事情還真不現實!”
“快死出去,這錢我不賺……”
在和老馬的鬥嘴中,我這一天緊繃著的神經終於稍稍鬆懈了些,對他說道:“馬哥,今晚你一定給我個麵子,我有事!”
“你能有什麼正事兒可說的?希望我回心轉意嗎,這不可能,我他媽快被你作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