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簡單的情歌,手機屏幕跳動的燈光,在舒緩的調子中,漸漸呈現。我起身給自己盛了一碗冒著熱氣的粥,它們似乎知道我的孤獨,用帶著溫暖的熱氣包圍著我,取出一瓶黃豆醬,我很敷衍的吃了頓晚飯。
在廚房洗碗的時候,忽然聽到隔壁院子中安沐久違的聲音,她似乎正在遛狗。
我迅速的將碗擱置在一旁,然後衝著院子對麵不耐煩道:“誰這麼沒有公德,大半夜還大呼小叫的?”
對麵的安沐忽然沉默了下來,倒是原本安靜的薩摩耶忽然“汪汪汪”的叫了起來,我連忙進屋端出凳子,卻沒有翻過牆,隻是站在凳子上,露出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安沐,煞有其事道:“這果然是一隻忘恩負義的狗,得虧是我把它救出來的,否則還不跳過牆頭來將我撕扯了,我也沒見過誰家寵物狗像它這麼凶的,跟個藏獒似的,它不是還沒名字嗎?以後就叫它“小心眼兒”吧!”
見我毫無疲倦的表情,安沐正色對我說道:“你精神抖擻的哪像休息的樣子?”
我裝作沒聽見安沐的話,依舊搖頭晃腦的衝著薩摩耶喊道:“小心眼兒,小心眼兒!”
安沐仰頭看著我,麵對我的裝腔作勢欲言又止,卻意外的沒有反抗,對我說道:“是我打擾了,抱歉!”
這明顯不是我要的結果,看著往回走的安沐,我有些急了,忙伸出手召喚到:“小心眼兒還沒道歉,不算數,你給我回來!”
“回你個頭!”
“你個頭!”
我試圖用慫無賴的方式拖住安沐,因為我很想找個機會詢問她一下,這些天去了哪裏?哪怕是不作為朋友,而是作為鄰居間最基本的問候。
安沐似乎不耐煩了,抓起腳上的拖鞋就朝我扔了過來,我下意識的一個閃躲,卻因腳下重心不穩,晃晃悠悠,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
我抱怨晦氣的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卻忽然抓住靈感似的,佯裝用虛弱,卻足以讓安沐聽見的聲音,開始咋呼道:“救命啊,土豪鄰居欺負人啦,哎呀,我的腰,哎呀,我的腿,這是哪來的拖鞋啊!”
對麵的似乎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又喊道:“誰大晚上沒公德亂丟拖鞋啊!哎呀媽呀……”
許久我終於忍不住,正打算爬上椅子看看對麵的情況時,抬頭卻發現對麵站在樓頂的安沐,正與我剛才姿勢一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自導自演。她雙手抱在胸前,然後分兩次抬起腳,示意著自己兩隻拖鞋都在腳上。
我一手撐著牆,假裝體力不支,心塞道:“居然詐我!”
她依舊不肯罷休,裹了裹睡衣後,帶著責備,學著我剛剛的語氣說道:“誰這麼沒有公德,大半夜還大呼小叫的?”
說完,她在風中別了別自己被風吹亂的頭發,然後以一種不屑的姿態看著我,片刻便轉過身下樓去了,留下風中語塞的我……
……
回到房間,我倚靠在床上,眼前都是安沐剛剛冷漠的模樣,就這麼重複著抽煙和陣陣失神這兩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無聊中,我又從抽屜中拿出慕青的密碼箱禮盒,把玩著,卻失去了破解它的耐心……隨著時光的流逝,很多事情都會逐漸的褪去它原有的色彩,快樂的、憂傷的、難忘的,抑或疼痛的。我似乎在平靜中漸漸明白,慕青選擇了想要的生活,本就是取舍的過程……而我們在一起的,那些破碎的記憶,那些明媚的片段,再絢麗、再奪目,不過曇花一現而已。
這些我都能理解,可有些事情懂了並不一定代表就能放得開,聽了那麼多道理,可我覺得自己過得依然不好。我承認對慕青或許還是沒有死心,還有些許的愧疚。若不是我的肆意妄為,她或許現在活得很好,我恨我自己把自己當做了情聖,想撫慰任何人的情傷,可是似乎我覺得自己錯的一塌糊塗……
……
次日,我在鬧鈴中強迫自己醒來,看了看手機,這個夜我隻睡了不到六個小時,卻耽誤不得工作的日程安排,我必須在七點半趕到酒店,然後掩藏自己所有的興許,用最有誠意的笑容,對著外國友人說聲早安!
洗漱的功夫,將昨晚剩下的粥放入微波爐中熱了熱,匆匆吃完,便打車趕往酒店與趙海靜會合……
在酒店門口落實了大巴司機、野外醫療等人員之後,遊客已經紛紛從酒店出來,可我發現最糟糕的事情,原本約定好七點二十到達酒店的趙海靜卻遲遲不見人了……
我邊給她打電話,邊在心裏犯起了嘀咕,且不說趙海靜知道這次事情的重要性,在我印象中,她上班從來不會遲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