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場參加酒會的賓客中,有很多是與安沐熟識的,所以打算消停的她,一直沒有閑著,端著酒杯與各行各業的高端人士進行著寒暄,而我,難得落得個清閑,隻是端著酒杯站在一個角落裏,偶爾隻是和從身邊走過的,有些麵熟的人說上幾句,然後便又是自我消遣。
……
五點半,年會正式開始,滿麵紅光的方俊諺做了個雙手合十的手勢,將麥克調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後,便開始說了起來:“首先,我代表‘樂程’公司所有員工,對在場的領導嘉賓表示問候,其次,我想感謝諸位能在百忙之中,參加我們今天這樣一個活動,從2007年一路走來,‘樂程’已經走過九個年頭了,這些年,諸位辛苦了。”
台下一片掌聲,而我熟悉流程,在方俊彥講完話,便是發獎金的時刻,辛苦一年的員工,恨不得把手掌拍痛,來釋放這焦躁的社會,帶來的所有壓力和負麵情緒。
等我上台領獎金時,隻看到安沐背部朝我,然後以我作為背景,玩著自拍,而這樣的場景很是少見,隻恨我不能立馬衝下台,然後對她毀三觀的照片好好評頭論足一番。
當我拿著獎品走下台,立馬走到安沐身旁,逼她交出剛剛的自拍,她則轉移話題,說道:“滕子那邊今晚可能很忙,我也想彩排一個節目,就先過去了,你酒會結束了早點過去。”
女士在酒會提前離席很風雅,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送她朝著門外走去,然後全然忘記找她要自拍的事情……
……
到達‘往日時光’酒吧已經將近晚上八點,一百餘號人有秩序的推門而入,立馬的被坐在舞台上唱歌的安沐再次征服。她一身白色的禮服,妝容精致的站在了舞台上,唱道副歌部分時,台下的掌聲便很配合的響了起來,然會一陣陣狂熱的呐喊。
安沐坐在舞台上悠閑淡然的彈著吉他,將領導們帶入包房後,我則陪著滕子商量著有關新年期間的業務!
按照從前每年的酒水銷售經驗,入年前的十天左右,酒水銷售額達到最大,而今年酒水要想高於去年銷售額,的確得下一番功夫。
滕子抽著煙,計劃道:“年前我可能還要去北京一趟,許多生意上的資金也該清算了,這段時間為了經營好酒吧,生意掉了太多。”
“嚴岩能夠獨當一麵了,你離開幾天也沒什麼,如果需要打個電話我便過來了。”
滕子有些惆悵道:“每年Anna都是在我家過年的,前天我媽還打電話問了一番,問我們今年的安排。”
我知道這個事情遲早要麵對,便對滕子說道:“離過年還有一個月呢,再等等吧!”
我的話語並沒有讓滕子寬慰,事實上我也是如此,因為我們害怕給自己期望之後,又帶來失望,所以對生活都不敢有太多奢望和祈求。Anna已經離開兩個多月,我能看得出來,滕子心中始終為這短暫的分別而惆悵。
滕子摸出一支煙點燃,惆悵中許久說道:“直到她走後,我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依戀她,也許將來,不管那離別是真實的,還是僅僅存在於我的幻想中,但此刻想起,我的心緒還是會湧起陣陣撕裂般的抽痛……”
我隻能安慰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卻找不到一句合適的安慰話語。
……
在我們沉默之時,安沐又拿起麥克風,說道:“為了歡迎‘樂程’旅行社今晚來酒吧聯歡,特此給大家送上一首《旅行》。”
眾人一陣叫好,瞬間舞台四周便擠滿了人……
我放下了手中的啤酒杯,也隨著眾人為安沐鼓著掌,實際上我很期待她的演唱,因為這首歌的副歌部分是一個亮點,我對安沐的聲線和嗓音很是了解,她能很好的完成這首歌。這一刻,我有些失神,蘭州這個幹燥與寒冷的剛烈城市中,竟有這麼一刹那的像一首詩……
安沐那修長的手指,開始撥動吉他的弦,身後的鼓手和貝斯手也開始跟著她的節奏進入到了狀態中,為了配合氣氛,酒吧內的燈光全部停止了流轉,現場再次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開始沉浸在這段舒適的前奏中……
我在安沐演唱的這首許巍的《旅行》中,慢慢沉醉下來,進入到自己的幻覺之中,在歌曲中感受著她發絲的柔軟,我好似登上了一輛不問終點的火車,透過車窗,看著掛在天空上的夕陽,在鬆濤間被切割成柔軟的碎片,然後以夢的姿態,愛的一陣陣迷醉……
就在眾人被安沐細膩卻不失遊蕩的歌聲溫柔的環繞時,忽然一個滄桑且略帶沙啞的聲音闖入眾人聽覺,在眾人的驚訝聲中,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滕子更是難以置信的長大嘴巴,與我一起不可思議的看著舞台與安沐合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