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慢慢溫暖的光線中,我忽然懷念安沐那獨有的帶著淡然的微笑,至少比此刻的痛苦表情好上一百倍,而我就在昨天晚上卻對她說,我厭惡那樣的她,卻忘了自己曾經深陷在她的微笑中不能自拔,隻是那過去經曆的種種,此刻被她用一句:“抱歉”,便徹底顛覆了。
直到此刻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對於在感情中受過傷的人來說,對待愛情會更加敏感,甚至是有苛求,沒人會願意自己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我們修煉了愛情,卻更加明白自己想要什麼,難以忍受什麼。
我們沉默的坐著,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在這個心情沉重的早上,卻完完整整的看了一次日出,太陽毫不吝嗇的將溫暖的光線撒向紮尕(gǎ)那,山坡上的風雖寒了些,可卻吹動了那天邊的雲朵,一切美得好似在安慰我那一片狼藉的靈魂。情難自禁中,我再次點上一支煙,孤獨的吸著,那些彌漫著的煙霧,混合著閃爍的光,讓我置身的這個世界愈發的朦朧,朦朧到不真實,朦朧到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隨著幾聲牛叫的聲音,世界忽然更靜了,靜到能聽到她的心跳聲,我的心跳聲,我感覺這一刻,像一隻飛蛾赴約,撲向了熾烈燃燒的火焰,那焚燒的聲音,便是對誓言最好的歌唱。
……
又是一陣風之後,安沐將鬢角的頭發別到耳後,陷入到沉默中,我知道這是她在局促後下意識的舉動,淚水毫無預兆的從她臉上落了下來,我卻不回避的看著,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就已經做好了承受後果的痛。從我認識她以來,因為我而如此的痛苦,第一次在她淡漠的臉上表現的是如此明顯,她終於哽咽著說道:“也許長久以來,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是依賴而不是愛,包括我自己,我想我們都應該好好讓自己想清楚,我究竟是因為渴望獲得家庭溫暖,而選擇你,還是真正的愛你。而你,是為了逃脫一段舊感情,選擇重新愈合傷口,還是真正愛我?”
我看著安沐,隻覺得從她嘴裏問出這個問題,是如此的別扭,半晌想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在開口的那一瞬間,又不知道說什麼,這也許真是一個需要我們好好思考的問題……
安沐緊咬嘴唇,用倔強阻止著即將下落的眼淚,卻哽咽著對我,說道:“我可以給你一些時間,但是別讓我等太久,我怕太久的搖擺不定的感情,會傷害到所有人!而這段時間,我們還是做回普通朋友,重新定位思考。”
我的情緒瞬間平息,卻沉默了很久對安沐,說道:“能不能在做這個決定之前,我們放下所有情緒,在這日出裏安靜的擁抱一次?”
安沐表情複雜的看著我,而我也因為她的這番話陷入到了爭紮中,我也開始問自己,是否應該用自己的固執,去完成這個要求。
“告訴我,還有必要嗎?”
“我希望有。”
“好,擁抱完我們就做回自己。”
我給了安沐一個會心的笑,沒說什麼,但是我想安沐能發現,我笑容中給出的承諾。
安沐目光很溫柔的看著我,我張開了手臂,她閉上眼睛,輕輕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而我此刻產生了一種依戀的感覺,卻開始為安沐的問題而思考著,我們究竟是何種原因而靠的這麼近?
日光傾城中,安沐就這麼縮在我的懷裏,這種依偎,真的讓我們之間產生了溫暖,我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隨後陷入到迷戀中。這些年,我最大的收獲便是了解了自己的心髒沒有那麼脆弱,總還會執著,而那些,生命中不完美的角落和傷口,會讓陽光在裂縫中散落。
片刻,安沐離開了我的肩膀,將散落的頭發撥弄到了肩膀後,起身說道:“我先回去收拾了,你坐一會兒也就回去吧!我們9點要趕回蘭州。”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然後在安靜中孤獨著。
安沐已經離開了,可空氣中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我依舊安靜的坐著,反複思索著安沐說的話,一句一句,一字一字。
……
回到村子裏簡單的收拾了一番,我們在9點鍾開車趕回蘭州,為了給彼此一個思考和獨立的空間,我選擇了和方俊諺一輛車,而安沐則和桑傑次日、秘書一輛車。
中午在休息站吃飯的期間,我們對考察方案進行了一番交流,在這短暫的交流中,我真切的感覺到了安沐的才華,以及方俊諺對此次活動充滿了期待,但這種期待卻是我的壓力,但我也沒有再提出什麼消極情緒,即便如何,我和安沐在工作的時候,是不會參雜任何個人情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