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別忘了我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供應鏈管理碩士畢業,比那些粗魯的股東們更懂得如何分析本企業的核心競爭力,我已經聯係美國那邊的同學過來,一起幫我製定銷售計劃了,有了這些,再加上國潤從前的口碑,大量的切合本地的營銷活動,必定能夠有不俗的成績。”
她的安慰讓我更加心酸,我言語失控道:“蘇溪,你簡直就是高學曆的傻子,當初不用我的方案不就好了麼,為什麼要冒險,商業來不得冒險,你是知道的!你為什麼不學你爸,做不虧本的生意?”
午後的陽光是一種渲染,更是一種煽動,於是蘇溪在我的話語裏感動,她低泣著:“我爸他對不起你,是麼?”
我深深的震驚著,痛苦的吞咽著口水,卻不知道要怎麼去回應,這個看似已經與我無關的消息,卻深深的刺痛了我……
……
路過一處商場門口,擴音器震的人耳朵疼,我快步的走著,像逃離一般,希望所有壓迫的情緒通過步伐來釋放,蘇溪在我身後緊緊的跟著,路過一處巨大的玻璃牆時,我看到了麵色憔悴的她,體力消耗殆盡般的跟在我身後,便不願再讓她這樣折騰下去,選擇在一處台階上坐了下來。
蘇溪也不在意這樣的行為有多隨便,也與我一同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我雙手重重的從自己麵頰抹過,再次回過頭,沒有一絲表情的回頭看向走過的路,許久說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蘇溪從包裏抽出紙巾,遞給我之後,然後自顧自的擦起來,許久說道:“不知道,憑直覺。”
看著她身上單薄的衣裳,我終究還是不放心,也不願拿過去的事情來折磨現在過得很好的我們,這是我一貫堅持的,便又勸道:“這寒風厲害的很,你已經感冒了,別坐下來,我們起身找個地方坐吧!”
蘇溪理了理被風吹的淩亂的發絲,帶著一種落寞的笑容說道:“真沒想到,最後關心我這個孤苦伶仃的人,居然是你!”
我撇了撇嘴,又低了低頭,最後隻是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蘇溪的表情忽然平靜了下來,言語輕柔的說道:“把你手上的文件拿過來我看看。”
我不願再將這樣的合約加給身負重但的蘇溪身上,因為任何一份合約都能成為股東彈劾她決策的武器,我不能一次次親手造出利劍,攻破這個可憐女人苦心建造的堡壘,如果是這樣,即便不是我攻城,城池也會是因為我的緣故,變得風雨飄搖。
“我沒打算簽什麼東西,就是單純的想賺你三百塊錢。”
蘇溪笑著從我身後將文件夾拿過去,我爭奪,卻被她深紅色的美甲撓了一下,然後帶著勝利的表情,拿著文件在我麵前晃了晃。
白色的打印紙在風中不安的發出響聲,蘇溪仔細的閱讀著合同,許久皺著眉頭說道:“關於樂程企劃與我們合作的方案我看過,但是已經拒絕了啊!他們怎麼會想起通過你來向我遞交呢,是不是他們知道我們是認識的?”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問題,許久從她手上接過文件說道:“這樣的合作並不能給你帶來多少好處,空有業績卻沒有太多的利潤,不合作也罷。”
“可是他們已經把業務交給了你,如果你沒能拿下這個案子,不會輕易過關吧?”
“我可以隨時辭職,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跳槽了。”
看著我無所謂的表情,蘇溪卻沒有露出輕鬆的神色,她從新從我手中接過文件,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交給我。
“何必呢?”
蘇溪還沒有開口,嘴角已經微顫著,淚水很快便在她的眼眶裏打起了轉,哽咽著對我說道:“上次那麼冒失的對你,幫你一次也算是扯平了,下次見你,要是再敢撥弄我情緒,我一個耳光把你從西關十字打到安寧區。”
“我肯定不敢,像你這樣能在股東大會上,將腳翹在會議桌上的女漢子,還有什麼不敢。”
“我要真這麼做了,你說會不會把那些投反對票的嚇暈。”
“必須嚇暈!”
蘇溪忽然拍著腿,大聲的笑起來,可我卻沒有捕捉到笑點在哪,從她的笑聲中,我聽到的是苦澀……
笑著笑著,蘇溪的眼淚就下來了,她忽然很直白的問道:“想哭會,肩膀借我一下,哭完我就離開。”
沒等我同意,她一頭撲在我肩膀上,然後撕心裂肺的哭起來。
我將蘇溪摟進了懷裏,享受著輕柔的陽光,我們都很清楚,這個擁抱無關於其他,隻是一個需要在生活洪流裏靠岸休息的行人,一個暫時棲息靈魂的地方,有時候,肉體走的太快,便忽略了自己疲憊的靈魂,我們是該停一停,讓靈魂能夠跟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