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Anna對滕子是有感情的,否則她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避開滕子的追求,總是想著辦法減小對滕子的傷害,也曾一度信誓旦旦的和我說過,她對滕子沒有愛情裏的感覺,卻是一種割舍不掉的親情。
滕子忽然就不說話了,隻是看著Anna,又看著我與安沐,許久才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周圍一些酒吧的常客開始起哄起來,或許在他們眼中,沒有人比滕子更適合Anna了。
Anna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對滕子說道:“有做的這麼真實的夢境嗎?”
滕子一個勁的搖頭,然後扯開嗓子喊道:“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不知道為什麼,滕子說出這幾句話的時候,我的心一陣陣莫名發顫,繼而胸口沉悶,不知道怎麼的,就是莫名的動容。
……
酒吧裏,顧客和前來捧場的朋友們都已經落座,Anna重新走上舞台,在朦朧的燈光中為大家安靜的唱著歌。
一連唱了幾首歌曲之後,Anna在久久雷鳴般的掌聲中走下舞台,我想,隨著Anna的回歸,酒吧的收入會在目前的基礎上再翻上一番。
不遠處,滕子在舞台的不遠處拉住了Anna,一陣晃眼的燈光之後,我忽然發現強忍著淚水的Anna半仰著頭看著滕子,但身體卻在顫抖著,這種顫抖隱含著不能抑製的情感,我有種強烈預感,今晚將會有一些不願看到的場景出現……
酒吧的音樂繼續狂躁的響著,將氛圍抬高到最嗨,那些跟著節奏瘋狂搖擺的人,好似試圖通過汗水甩掉所有的壓力,在燈紅酒綠中找到那個迷失已久的自己……
片刻,滕子獨自走到角落,然後讓服務員端上啤酒,瘋狂的灌著自己,安沐朝著Anna所在的方向走去,我則穿過擁擠的人群,到達滕子的身邊,從他的手中奪過了酒瓶,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繼而仰起頭,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對我說道:“你說,我怎麼就淪落為愛情中的可憐蟲了。”
我一聲輕歎,也很為滕子和Anna之間弄成這個樣子而遺憾,畢竟是一份經曆了磨難又刻骨銘心的愛情,滕子用心澆灌這株愛情花朵那麼些年,即便Anna或許還對過往那段遙不可及的愛情抱有任何幻想,也該隨著這場旅行結束了,他們之間這並不是一廂情願的愛情,因為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滕子更適合Anna的了。
滕子的話讓我感到心疼,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深知是Anna改變了他的桀驁,他的棱角。他可以為了Anna放棄自己的樂隊夢想,轉而投身酒水市場,即便他樂隊玩的一塌糊塗。他可以為了Anna獨自撐著酒吧,為的是Anna或者許俊回來,能夠有一個落腳之地。我常常在想,這個世界的感情是如何投放的,心裏的那個位置是否真的小到隻能裝下一段時光裏的愛情?當然,這段感情可能是在最需要情感的時候填補進來的……可有時候,我又在自我否定,如果心的位置那麼小,那為什麼如滕子這類人,他們會心甘情願將一切給予給對方,做另一半飛向幸福的臨時歇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