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由於氣候的緣故,藏民的酒來的更加的烈,我隻喝了一小碗便有些微醺起來,然後帶著醉意繼續幹活。
正當我提起桶,到附近的河邊取水的時候,一個人影卻站在不遠處拿著相機對著我,也許我出現在了她的鏡頭裏,她放下了手中的相機,與我對視著,朝我擺了擺手,示意我朝旁邊站一站。
我放下手中的木桶,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卻始終看不清楚她的模樣。
片刻,她放下相機轉身便離開,而迎風走著的她,雙手平靜的插在風衣口袋裏,那條藍色絲巾被風吹到身後,我有些難以置信,可我的視覺告訴我眼前的那個人就是安沐。
我將木桶交給了房主的兒子,然後在石子鋪成的路麵上跌跌撞撞,朝著她追去。
她走路的姿態,脖子上的絲巾,以及那頭微卷的長發與安沐實在是太相像了,我盡管不確信她是否就是安沐,可是卻不願意放棄這樣的一個機會,我太害怕錯過了……
……
隨著腳步越來越逼近,我意識到她可能就是安沐,因為她如躲著我一般,想在黃昏中迅速隱藏,因此奔跑的速度隨著我追逐腳步加快而加快,然後將那條藍色的絲巾披在了自己的頭上,在風中慌亂的跑著。
我的意識始終被酒精控製著,以至於我奔跑的速度並不快,可是追一個穿高跟鞋的女人還是易如反掌的。
追趕中,她頭上的藍色絲巾被風吹起,以舒展的姿態吹落在了她身後,飄落到了我的麵前,而距離我五六米遠的她,驚恐的回過頭看著我,黃昏中,還沒等我看清她的麵容,她的臉便被揚起的發絲遮住……
我撿起地上的絲巾,然後一陣淡淡的香奈兒香水味便飄進我的鼻腔,這款香水是安沐最喜歡的,如果不是安沐,難道這個世上還有如此的巧合?況且這條絲巾,還是我陪著她在蘭州西關十字買的!
我使勁的揉了揉眼睛,黃昏中,本就有些近視的眼睛在酒精的刺激下,簡直算是瞎了。
“安沐,你給我站住。”
我更加確信她就是安沐,不由得叫喚了一句。前方的她並沒有止步,反而越跑越猛,而我們也漸漸遠離了村子,來了一場黃昏中的追逐……
“你今天跑不掉了,你說過我們遇到就是緣分,我今天必須逮住你!”
她跑的越來越慌張……
“啊……”
隨著一身疼痛的叫聲,前麵奔跑的她,忽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高跟鞋卡在了石頭縫裏。
我意識到追的太急,可能讓她跌倒受了傷,迅速的趁著這個機會靠近,然後想將低著頭的她看個清楚。
當我靠近準備叫她的時候,她忽然抓起了地上的石子和泥土朝我扔了過來,而我下意識的拿起手中的絲巾遮擋。
風很快將那些灰塵帶走,而我在這風中拿著絲巾遮臉多少顯得有些不堪入目,可又怕她再次而為,隻得拿起絲巾蒙著眼,喘著粗氣說道:“這下好了,四下無人了,終於讓我追上你了。”
“你個死變態,給我滾開!”
我被她的聲音和話語嚇了一跳,連忙從絲巾中露出眼睛,仔細打量著她,即便她的容貌也是美到了極致,可是終究不是安沐……可我實在難以置信,她走路的姿態,和完美的身姿與安沐實在是太相像了,我盡管不願相信,可這就是事實。
我連忙蹲下身子,詢問道:“姑娘你沒事吧?我真是……”
啪的一巴掌,在我說話時,重重的落在我的臉上,女人大罵道:“離我遠點,你真是個傻逼!”
我看著她白色襯衫隱隱染上的血跡,卡在石頭縫裏的高跟鞋,以及摔在一旁的相機包,終究沒有發作,意識倒是清醒了許多,揉了揉臉再次道歉道:“實在對不起啊姑娘,我真是認錯人了,在這傍晚本來就看不清楚,你說你不是怎麼不說一聲……”
女人拔出高跟鞋,從地上騰的站起來,卻並沒有後退,而是繼續以一種敵視的眼光看著我,手指著遠處說道:“死滾!”
原本我還擔心她的傷勢,可是看到她這副精神抖擻的樣,想來是沒事了,將絲巾遞給她之後,也不願再理會,便轉身離開。
“喂,站住!”
我剛走了兩步,身後的女人主動叫住了我,意識到她可能還是需要我幫助的,便帶著友善的笑容轉過身。霎時,眼睛卻被一把撲麵而來的灰塵迷住,接著,我被猝不及防的絆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