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明眼神複雜的看著我,卻又帶著一絲自我諷刺說道:“難道我不是孤獨患者?”
我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夏元明過往的傷痛,但作為男人,我有些能夠理解他心中的苦痛,卻也不願將痛苦的話題再延伸,便依舊用一種沒心沒肺的方式回道:“是患者就讓醫生給你治治,保不準能有點效果。”
夏元明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塞進我嘴裏,然後脾氣道:“你這破嘴損的沒邊,抽支煙堵上。”
我掏出火機,點上吸了一口,悠悠的吐出了一口煙對夏元明說道:“這段時間忙的沒時間聯係,下午終於抽出空了,一起去看看秀秀吧,聽安沐說她手術後恢複的不錯。”
夏元明沒有隨我一同前往病房,雙手重重的從自己麵頰抹過,再次回過頭,沒有一絲表情的向入口處看走廊的另一頭,終於向我說道:“她在半個小時前剛睡下,還是先不打擾她吧!”
我隱隱覺得他有些不對勁,追問道:“你今天怎麼一直愁眉苦臉的?”
夏元明閉起眼睛,輕輕的一仰頭之後,什麼也沒有說。
我又重重的吸了一口煙,問道:“和你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
夏元明終於麵露欣慰的看著我,好似就在等我這句話似的,懇切道:“你現在趁著休息的功夫,能不能幫我去勸說一下,讓鬱馨和我一起撫養秀秀,孩子一醒來就找媽媽……”
“這件事……由我開口不太好吧?”
夏元明歎息一聲,露出一種快要被撕裂的痛苦,以至於捏著煙的指尖都在微微的顫抖著,他搖了搖頭說道:“最近,也不知怎麼的,我們在一起便是爭吵,她根本和我聊不到一起,也不願給我任何說這個話題的機會,比起我,他應該更能聽進去你的話,你忘了她曾今以欣賞的心態,在酒吧為你打賞過嗎?”
我心中一陣煩亂,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煙說道:“秀秀的確應該有個家庭,既然她也深愛著你,你們在一起也終歸算另一種圓滿。”
說著,我痛苦的咽了咽口水,繼而陷入到沉默中,夏元明剛想開口,我又說道:“我去之前,你能不能跟我上車裏,為我那什麼一下?”
夏元明聽到我答應下來,微微輕鬆了一些,爽快問道:“說吧,需要我幹嘛?”
我麵露難色的拍了拍臀部,看著他。
還沒等我再說話,夏元明一個巴掌拍了過來,我渾身一個哆嗦,力道之大讓我難以忍受的悶哼起來,罵道:“你這傻逼,這手哪裏是彈吉他的,簡直……”
夏元明麵色複雜的看著我,道:“讓你臭貧,你他媽到底想幹嘛?”
我扶著窗台,身體因為疼痛忍不住顫抖著,恨恨道:“昨晚摔傷了,我隻是想讓你幫我貼張膏藥……”
原本還沉默吸著煙的夏元明一聽我這麼說,立馬掐滅煙頭扔進垃圾桶,然後對著我臀部一陣搓揉,念叨著:“沒弄疼你吧,哎呀呀,真操蛋,真操蛋……”
我看著身後奇怪打量我小護士,又看著滿臉堆笑的夏元明,一把拉開了他的手,然後齜牙咧嘴的用最快的速度朝著電梯口走去……
……
真還別說,夏元明還是有兩下子的,他說以前給翠芳捏了兩三年,還真不是隨口一說,經他這麼一揉捏,整個人腰部感到輕鬆多了。
時間逼近傍晚,我驅車再次來到了這個沒有招牌的CD店。按理來說,此刻已經是下班高峰期了,可店裏淘碟的人依舊屈指可數,顯得冷冷清清。
走進店內,我們互相目視點了點頭,算作打了個招呼,我沒有打擾她工作,隨手挑了一張碟,然後帶上耳麥聽了起來。
約莫十來分鍾,等到客人走光了,鬱馨這才向我走過來,我摘下耳機,笑道:“總算等你忙完了。”
鬱馨笑著示意我,一起到小吧台旁坐了下來,在泡好一壺茉莉花茶後,又給我斟上一杯茶,這才開口問道:“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考慮著如何用一種合適的話語來勸說她。
鬱馨看著我笑了笑,然後將散落在麵前的長發甩到身後,示意道:“我並不反感抽煙,你煙癮犯了,可以抽上一支。”
我心中一陣煩亂,恰巧不知道如何開口,這樣一來,話題倒是自然而然打開了,點上一支煙深吸了一口說道:“一般不反感抽煙的女人都是被訓練出來了,夏元明是不是經常在你麵前抽煙啊?”
鬱馨沒有再應我的話,沉默之後,轉移了話題對我說道:“說吧,你今天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我的臉上終於不再有最後一絲輕鬆的神色,將手中剛吸了一口的煙掐滅在煙灰缸裏,對鬱馨說道:“實話實話吧!今天我來的目的是因為夏元明,他想問你是否願意一起撫養秀秀。”
鬱馨沉默的喝了一口茶,但我不知道這種沉默,是否代表著一種默認,繼續等待著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