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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餓了!”在我們扭打在一起的時候,秀秀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狂躁扭動的夏元明像是突然被打了鎮定劑一般,從容的轉過身來,理了理衣服說道:“爸爸給你把粥熱一下。”
我看著秀秀小小的腳上,穿著一雙大拖鞋,有些害怕她跌倒,便連忙走到她身旁,問道:“秀秀,是不是餓醒了啊?”
秀秀親昵的用小手纏繞著我的頭發,然後甜甜的叫了聲:“叔叔好!”
我生怕秀秀剛才看見狂暴狀態下的夏元明,便開玩笑道:“剛剛我和你爸爸比帥,他比輸了,還著急了,非要逼著我說他帥,你這麼公平,說說我和你爸爸誰帥?”
正在一旁準備將粥拿去加熱的夏元明,朝後退了兩步,朝著我屁股上踢了一腳,一瞬間,我又是齜牙咧嘴的疼,我皺著眉頭不忘繼續說道:“你看你看,他又心虛要打我了,看來還是我比你爸爸帥是不是?”
秀秀歪著腦袋,長達一分鍾的思考之後,難為情說道:“可我還是覺得弟弟比較帥!”
說到這裏,剛剛原本有些沉重的話題忽然便輕鬆了下來,我牽著秀秀走回病房,笑了笑問道:“誰是你弟弟啊?”
機靈的秀秀踩著低矮的床頭櫃,重新爬回了床上,然後安靜的倚靠在床上,並沒有回答我。
又是一段極長時間的沉默後,秀秀好似在對我說又好似自言自語,道:“在我心中,我弟弟最厲害了,他還會保護別人。”
恰好這時候,夏元明提著保溫桶走了進來,將熱好的粥給我盛了一碗,然後開始坐在床邊喂起秀秀來。
我將粥擱置到一旁說道:“我待會自己下去吃就好了,這個留著你夜裏吃吧!”
夏元明最討厭人磨嘰,催促道:“讓你吃就吃,我晚上下去吃過了,隔了夜的東西也不健康,讓你吃你就快點吃。”
我也不再推辭,端起來喝了一口,問道:“夏元明,你還有個兒子?”
我這一問不打緊,坐在床邊的夏元明,身體一歪,差點滑下床,她給秀秀喂了一口粥之後,做出一個準備把腳上的皮靴子脫下來砸我的動作,片刻罵道:“你開什麼玩笑,腦袋抽抽了吧!”
“那你自己問問你閨女啊!”
沒等夏元明開口問,秀秀咽下一口粥後,有些急了,提醒我道:“就是上次你和安沐阿姨帶我去商場,遇見的那個弟弟啊!”
被她這麼一提醒,我忽然想起了古靈精怪的夏雷,便試探著問道:“是那個叫夏雷的小男孩?”
秀秀沒有思考,很確定的點了點頭。
夏元明陷入到了沉默中,眼神裏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疑惑,別扭了一陣子,露出一副女大不中留的表情,催促我道:“快吃,吃完趕緊走,在這膈應的慌!”
看著他現在的狀態,我稍稍放鬆了心情,快速的喝完了一小碗粥,然後看了看時間將近十一點,估摸著回到住處也就十二點出頭了,便不再多逗留,考慮到秀秀,我拒絕了夏元明的相送,轉身獨自離開。可在開門之前,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轉過身對秀秀轉達了鬱馨的那句:“加油!”此刻,無論她是出自真心或者假意,我都願意用一種真誠的態度,將她的祝福帶給懂事、可愛的秀秀。
……
這個夜晚,我走在暢通的道路上,慶幸在常常遭遇堵車之後,能夠在今晚找到一絲順暢的快感,我將車子行駛的很快,可是這種太過於快節奏的前行,又讓我彌漫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憂傷,而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我一時間又說不清,便隻能陷入到這種難以擺脫的禁忌之中……
紅綠燈的路口處,我打開車載廣播,聽著夜間電台播送的音樂,期盼著能夠聽到一首自己喜歡的歌曲,即便這種事情存在一些概率性,可我依舊期待著。
在過了紅綠燈路口處,音樂電台便推送了一首李健版本的《夢一場》,在他安靜細膩的嗓音中,我情不自禁的跟著哼唱起來,打發這無聊的黑夜,看似安靜訴說似的歌曲,唱起來才知道它蘊含著一種破繭重生的力量,好似衝破了黑夜,用自己的方式在絕望中尋找著希望……
車子轉了個彎兒,便向通往17號住宅門前的路上行駛,將近四十分鍾的車程終於結束,我疲倦的打了個哈欠,隨著距離越來越縮短,恍惚間,我好似看到17號住宅的方向亮著燈光,我以為自己眼花了,可隨著車子越來越靠近,我漸漸能夠確認,的確是17號住宅發出的亮光,難道是安沐回來了?
想到這兒,我陡然來了精神,在安全的前提下,又加快了速度,朝著17號住宅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