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這小暴脾氣,我生平最不願待見像阿命這樣自以為是的偽文藝者,走到他身旁拍著他的肩膀,盯著他問道:“哥們,你這算幾個意思啊?”
阿命顫抖著小胡子,卻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打量我道:“幹嘛一副想打人的表情,我隻是最討厭客人在我店裏用音不準的吉他試手感,本著專業、貼心的服務態度,替她調個音!”
“收起你的傲嬌!”
阿命急了:“誰傲嬌了。”
“你……就你!”
一旁安沐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推了推我。
我故作將信將疑的看著阿命,再次損道:“也不是第一次來你這兒了,每次都神神叨叨的,一會兒熱情,一會兒冷淡,哥們就不怕精神分裂啊!”
阿命索性露出一副懶得搭理的表情,隻顧著一根根的調試著吉他弦,對於我的擠兌,隻是輕描淡寫的說道:“做樂器銷售這行,不是讓我們降低身份去取悅顧客,而是要像朋友一樣給予合理的建議。您剛好需要,而我剛好專業,僅此而已!當然,生意成了,就另當別論了,那是我的上帝,而不僅僅是顧客了!”
這前半句話還覺得他挺正經的,後半句話又下了道,我與安沐相視一笑,然後坐在一旁繼續等待他調試完畢。
片刻,他將吉他交到秀秀手中說道:“完美了,接下來彈得好與不好,都和吉他質量無關了啊!”
秀秀繼而再次很有範的翹起腿,然後姿勢很優雅的撥弄了一下吉他弦,找著感覺,看到這樣的場景,我已經能夠確定夏元明對她進行過專業教學了,片刻,秀秀很流暢的彈起了《往日時光》的前奏,繼而再次唱起了這首對她意義特殊的歌曲。
阿命靠在門口的玻璃門旁,甩給我一支煙之後,自己便點上了,然後在煙霧繚繞中,注視著秀秀。副歌部分隻唱了第一句,他的眼眶頓時就濕潤了,掐滅掉手中的煙,用手指撣掉眼角的淚水,走到了我和安沐的身旁,卻笑著說道:“這女娃娃你培養的?”
我點燃了阿命送給我的香煙,重重吸了一口,讓煙霧從肺裏痛苦的走了一圈後才吐出,笑著說道:“我沒那本事,孩子唱的比我好多了。”
安沐也對著阿命搖了搖頭,示意不是自己,然後便閉上眼睛,隨著秀秀的歌聲,在喜怒哀樂中各走一遍……
……
一曲末了,歌聲漸止,我卻在秀秀的演唱中聽到了明顯的情緒,尤其是末尾那幾句:“如今我們變了模樣,生命依然充滿渴望,假如能夠回到往日時光,哪怕隻有一個晚上,假如能夠回到往日時光,哪怕隻有一個晚上……”
漸漸的,我沉浸在這句歌詞中不能自拔,隻是吞吐著口中的煙霧,此刻我好似十分依賴煙霧中這種放縱的快感,因為這會讓我短暫的忘記那現實的悲痛和壓抑。
秀秀從花盆邊站了起來,然後隱含淚水卻又靦腆的看著我們,似乎在等待著我們的評判。
阿命先於我們走上前,從秀秀手中接過吉他,略帶吃驚的問道:“小小年紀就會背歌詞,記譜子,你學吉他多久了?”
秀秀怯生生的跑到安沐身旁,拉住她的手,才對阿命說道:“我也不知道學了多久,反正是好久,不過自從我的吉他被我弄壞了之後,就隻是偶爾撥弄幾下爸爸的吉他……其他我就不記得了。”
我跟著解釋道:“譜子他爸爸應該教會她了,歌詞應該是一句一句教的。”
阿命不可思議的感歎道:“這也太神奇了,東一榔頭西一棒居然能教出如此出色的孩子,唱歌還有情感,他爸是專業吉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