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量著滿嘴油膩,毫無國潤CEO派頭的蘇溪,隻見她很少有的穿了一件破洞牛仔褲,淡白色的T恤,頭發很隨意的盤成了一個髻,雖然沒有了職場打扮的莊重和嚴謹,但更時尚休閑,並且帶著幾分野性和張揚,她順手將剩餘很多的塑料袋丟給我,然後從包中取出了礦泉水,大口喝了起來。
麵對肆無忌憚的蘇溪,忍不住損道:“這兒說不定在哪個角落就坐著一個媒體朋友,萬一把你認出來,就你這副模樣,不把人嚇死才怪,小心明天上頭條。”
“得了吧!就一普通小老百姓,上什麼頭條,吃個肉串都要拘束著,還活不活了。”
我忽然想到了她上次蹲在路邊吃烤紅薯的場景,頓時也就釋懷,見怪不怪了。
我將手中的塑料袋重新放入到她的手中,說道:“記得給我留點,等我忙完了再吃,你快去前台領房卡吧!”
蘇溪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笑了笑說道:“你吃就不怕被記者認出來?”
被她這麼一弄,我頓時有些麵子掛不住了,說道:“我就是一粗糙的老爺們,怕什麼記者,別和我比這些無聊的事情,我敢岔開腿腿蹲在門口台階上抽煙你敢嗎,和我比,真不合適!”
蘇溪忽然變得強勢,眼神中盡是複雜之色,語氣卻充滿威壓的說道:“你敢的我都敢,你不敢的我也敢,信不信?”
下麵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我也便沒時間和蘇溪多貧嘴了,衝著她抱拳,認輸……
……
忙完所有的事情,蘇溪提著東西,約我在酒店後麵的一條河流旁見麵。
我與蘇溪站在護欄邊,嘴閑不住的吃著東西,看著河水隨風泛起了波濤,迎著風,俯身看著河麵,誰也沒有急著去打破這一份寧靜……
片刻,風漸漸小了一些,河麵也隨著平靜了起來,身邊的蘇溪終於對我說道:“吃完還有些啤酒,一起喝了吧!背在身後挺累的。”
想到晚上也沒有什麼工作,我便將其中的一罐啤酒一飲而盡,然後又平躺在草地上,看著頭頂昏暗的天空。
銀白的月光混合著霓虹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淒切的叫聲。說不出姓名的花散發出來的香氣彌漫在空中,仿佛將天地織成了一個=張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裏麵。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裏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而我在這夜晚沉醉了。
大學那會兒,我和慕青也喜歡到校園中的人工湖閑坐聊天。記得慕青在那年夏天問過我一句話:“錢辰,你說我們以後會分開嗎?”
當時我覺得這個問題很傻,甚至從未想過頭一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記得當時反問道:“兩人相愛為什麼會分開呢?”
如今想來,著實可笑,那些年少輕狂的信誓旦旦散在了風裏,而似乎在她問出這個問題時,所有的結局都已寫好,日後所有的淚水也都開始啟程,我們最後有了一個讓人疼痛的結局,卻忽然忘了是怎麼樣的一個開始。
蘇溪不甘沉悶,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片,扔進了河裏,石片在河麵跳躍著向遠方奔去,可終究還是未能飄到遙遠的未來,沒入了湍急的河水裏,蘇溪又失神的看著沉沒的地方,許久才說道:“你怎麼像是難民一樣在這兒得過且過,我想了想,你可能是我生活中最low的朋友了。”
“姑娘,你這張嘴真不招人待見,再刺激我,把你丟進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