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了酒店大廳,陡然一陣寒意,我又返回到客房,穿的厚實一些,又取上一件風衣,這才走到蘇溪身旁,將衣服給她披上,她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以至於我從身後給她披衣服的時候,她本能的站起身來朝後一退。
我並沒有立即說明來意,選了個靠她不遠的位置坐下來後,對她說道:“大半夜不睡覺,在這思考人生呐?”
蘇溪並沒有停留在我問題的表麵,轉而問道:“我下午睡了幾個小時,不困情有可原,你這大半夜不睡覺,恐怕心事不比我少吧!”
我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趕忙轉移了話題,說道:“我睡不著是因為精神好,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你難道不該慶幸一下嗎?在那麼遠的地方還有一個熟人能夠陪你失眠。”
蘇溪將被風吹亂的鬢發別在了耳後,悵然一笑道:“喝啤酒嗎?”
我起身,隨即從他的身旁取上一罐啤酒撕開,即便酒液相對來說冰涼,但還是在人的身體所能承受的範圍裏,我皺了皺眉頭,咽下一口之後,豎起了大拇指。可隻喝了一口,視線便有了些恍惚,原本昏暗的院落中,仿佛點亮成了一片燦爛的霓虹,將這個夜晚渲染的有些浮華,而我在這片浮華中,好似忽然看到了無數掉落在這凡塵中的不安靈魂,在黑夜中掙紮著朝著光明前行,可是那亮光顯得有些遙遠而不可到達,且隻有一條道路,於是,無數的人為了遠方擁擠著,猙獰著,嘶吼著,哭泣著……
我就這麼看了許久,才抬起手,喝掉了一整罐的啤酒,然後將自己徹底放空,不去理會那塵世的浮華與虛妄……
蘇溪與我以一樣的姿勢仰望著夜空,小片刻後向我問道:“你在看什麼,是否也在夜空中找一些慰藉?”
我沉默著,心中那些無數的疑問越來越躁動,最終壓迫著我的心髒,我背著風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跳躍著問道:“能不能告訴我,當年你什麼在完全可以將我送進監獄的情況下,又對我提出撤訴。”
蘇溪的表情突然變得難看,帶著驚訝,繼而一言不發的看著我。
我被她看的有些發毛,一不做二不休的追問道:“我想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蘇溪顯然很敷衍的回道:“看你可憐。”
“說實話,我不信!”
蘇溪在常年與我的口舌之爭中,已經練就的水火不侵,依舊眨巴著眼睛說道:“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不信就不要再問我了。”
我被她的敷衍弄得有些不耐煩:“你就不能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問題嗎?那我再問你,按理來說我們再一次見麵,你不把我撕了就算客氣了,怎麼可能還把那麼大的工程交付給我所在的設計公司,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我可是差點要了你爸性命的人啊!”
蘇溪麵色當即變得嚴肅了起來,冷眼看著我,低沉著語氣說道:“首先,我想告訴你,我有脾氣,但不會意氣用事,整個裝修設計關係到國潤在百貨市場中的綜合實力,八個一線品牌的入駐不是我們隨口一句話的事情,這些都需要精確的計劃,選擇你的方案除了設計的確夠創新意外,還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安沐父親在業界的地位,有了他保駕護航,我們在審核工程進度與質量檢測方麵,將會節約很多時間,現在你明白了嗎?”
“你的回答似乎沒有到點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