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走出來之後,我並沒有推開秀秀的房門,像是帶著一種恐懼似的,心中更慶幸她沒有出來問候我,否則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
一個人走到陽台邊,我並沒有開燈,仰頭看著即將黑透的夜空,繼而陷入到了沉默中,有些辨不清自己在這件事情中,此時的反應到底是正常的還是不正常的,為什麼我總是把這件事想的太負麵,或者說自己沒辦法把它往正麵去想,我也嚐試著說服自己,可終究覺得夏元明這樣的行為太操蛋了!
黑暗中,我被混亂的思維攪擾著,整個人的思維都是空洞的,一直麻木的看著窗外的燈光和遠處擁堵的車流,可當視線掃過那矗立的高樓時,卻感覺靈魂被尖銳的物體刺穿著,托舉在無盡的虛空中,沒有一絲踏實著地的感覺,這真真實實的空乏感,讓我忍不住想抽上一支煙。
這種想法像是水麵被風吹起漣漪,一旦泛起,便很難平複,片刻之後,我再也抵擋不住心中那陣空乏感,從口袋中拿出了裝在身上一個多月卻沒有開封口的煙盒,吐出了口中的戒煙糖,給自己點上手術後許久以來的第一支煙,輕車熟路的吸著,這次卻很少有的被煙霧嗆到了,然後一陣咳嗽……
安沐好似聽到了我咳嗽聲,連忙從房間跑到了陽台邊,她順手打開了燈,然後驚訝的看著我。
我頓時就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種反應卻刺激了安沐,她用手驅散飄到自己麵前的煙霧,表情凝重的向我問道:“你怎麼回事,身體情況這麼差,怎麼還躲起來抽煙,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劇烈咳嗽很危險,給你買的戒煙糖吃完了?”
我低了低頭,將煙頭熄滅,轉而看向別處說道:“抱歉,實在是沒控製住。”
“這抱歉的話不該對我說,而是對你自己的身體,不是堅持那麼久了嗎,怎麼忽然就放棄了,你不會一直躲著我在抽煙吧?”
“沒有,今天是第一次。”
“那今晚怎麼突然就抽了,一個人站在這裏也不開燈,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實在無法在還未得到證實之前,便將夏元明和鬱馨可能還在蘭州的事情如實告訴安沐,在一陣沉默之後,隻是輕描淡寫的回道:“哪有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活得沒心沒肺,哪能有什麼事情。”
安沐看著目光閃躲的我,終於有些不耐煩,她緊皺眉頭,過了很久才壓製住自己的情緒說道:“我說過會一直無條件的信任你,希望你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做出欺騙我的行為,就像如果當時你將蘇溪喝醉的事情如實告訴我,也許根本就不會有後來的那麼多事情……”
我的情緒頓時低了下來,一陣沉默之後,終究不願選擇再對她有任何隱瞞,才回道:“的確有心事,是關於夏元明的,有人看到鬱馨並沒有離開蘭州,所以我推測夏元明在找到她之後,可能也還在蘭州,之所以不想告訴你,是怕你和我一樣徒增煩惱罷了。”
安沐驚愕的看著我,沉默了一陣子,終究沒有說什麼,轉身打算離開,走了兩步卻又回過身,與我一起站在視野開闊的窗戶邊,她從我口袋中重新取出一支煙,又拿起打火機替我點上,帶著些歉意說道:“剛剛那番話,是我心裏想說的話,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再隱瞞著什麼,更不希望那些猜忌、冷戰再去消耗我們有限的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