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下午安沐便說過要問老馬一些事情,可是我並不清楚她打算問老馬什麼,甚至不知道他們有過什麼樣的交集,從老馬的表情來看,他似乎也對接下來安沐將要詢問的事情感到疑惑。
猶豫了片刻之後,老馬帶著微醺的醉意,打著酒嗝,還是帶著我和安沐穿過一個狹長的通道,到達酒吧後麵的一個雨棚下,四周堆砌起來的酒瓶讓人壓抑,可是相對於室內的音響聲,倒是顯得相對安靜。
下了整個下午的雨隱隱有些停了的跡象,可那不時順風飄過來的雨滴,提醒我們不可掉以輕心,被冷風吹得哆嗦的老馬,手扶著牆,“哇”的吐了一陣子,片刻以一種“侍兒扶起嬌無力”的陰柔姿態,走到我們身旁道:“姑娘你……快問……”
安沐點了點頭,也不再拐彎道:“馬先生,你不是“愛情鳥”酒吧的第一任老板吧?”
剛站直的老馬被安沐這個問題一問,還沒開口便再次“哇”的一聲,吐了起來,片刻有些站不穩似的搖晃起來,我快步一把提住他的衣領,饒是用沒受傷的膀子,依舊感覺到吃力,片刻他眯著眼睛抬起頭,有氣無力的看著安沐:“姑娘你怎麼能問出這麼惡心的問題。”
安沐神情複雜的看著老馬,卻並未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什麼不妥,再次問道:“能回答我嗎?”
老馬在一旁喘息著,似乎在逃避這個問題,始終一言不發……
這個出人意料的問題讓我也疑惑起來,不禁替老馬問道:“安沐,你知道這家酒吧很多年了?”
安沐背過身,眺望著酒吧前方不遠處的那條河流,低沉著聲音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酒吧應該是白蘭的妹妹白芷開的吧?”
老馬一踉蹌,差點跌坐在地上,恐怕老馬萬萬沒有想到安沐找她是為了這個事情,他不停的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好似思維被梗塞著,死活沒不到一條通暢的出路,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咬了咬牙對安沐說道:“是,這酒吧的確是白芷開的,在她2002年走後,一直是我接手管理,到現在整整十四年了。”
安沐的表情忽然平靜了下來,言語輕柔的問道:“你能告訴我她去哪裏了嗎?”
老馬捂住胸口,臉上出現了極度痛苦的表情,幹嘔著,繼而蹲在了地上,這個舉動嚇傻了我,言語顫抖著問道:“你哪裏不舒服,喝點酒怎麼成這個德行了,要不要去醫院?”
老馬向我搖了搖手,繼而對安沐說道:“她2002年年底便出國了,說是去法國學習調酒技術,過上兩年便會回來的,臨走之前將酒吧留給了我,這也是我唯一的念想了,可是一過已經這麼多年了……我最近突然覺得厭倦了,覺得死撐著酒吧也沒意思了,況且那些所謂的狗屁情懷已經讓我厭倦了,等下去也等不到結果,我打算關掉酒吧了……”
安沐良久沉默,轉而問道:“那白蘭呢?”
許久過後,老馬終於站了起來,麵帶著恥辱說道:“她那不爭氣的姐姐風流了許多年,前幾年還會到我這兒來耍酒瘋,找我要錢要酒吧,可是最近幾年便再也沒出現過,她那好吃懶做的樣子,和白芷簡直不像姐妹,聽說一直做著皮肉生意,可如今的年齡人已遲暮,誰知道是不是找了個人隨便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