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韻的消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圖片中的人的確是夏元明,即便他剪去那一頭長發,我依舊一眼便能將他認出,他那洞悉一切世俗的眼神是任何人都模仿不出來的,圖片中他穿著一身黑色皮衣,背景是一把拋在空中的吉他,右下角寫著“偏執狂”三個字,筆鋒剛勁,整個畫麵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個海報招貼,仿佛帶著一種號召力和呐喊聲,判斷以後,我連忙詢問道:“是他,這圖片你在哪找的?”
在我回複之後,夏韻回複我“稍等”,片刻之後便將一個鏈接發給我……
我點開了夏韻給我發的鏈接,發現是夏元明為從前寫的歌曲《偏執狂》拍的封麵,音樂緩緩的播放著,再次將我思緒帶回到複雜的過往中。
“……這薄涼的信仰被我殺死,隕滅在血泊中密集,我以後再也不曾看到你,也許你正馭風而行,我偏執的奔跑在雨裏,卻被你挾著影子,一起栽到黑色的海裏,那朵辛夷花開的妖豔,變成白色的火焰,溫潤地燃燒在心底。這是一場戰爭,沒有誰輸誰贏,沒有誰對誰錯。我們都在現實中戰爭,沒有太多的信任和依賴,堅持固守著一小塊空間……”
歌曲播放結束之後,我又點擊開始,重新播放著,盡管這幾個月來經曆很多事,我對夏元明的認知也開始改變了,可從他的音樂態度中,我依舊能體會到他歌曲中的想法,同所有人一樣,聽厭了被市場折磨的體無完膚的音樂人太多的抱怨,為了一個四位數的銷量而掙紮的痛楚已經消弭了所有創作的原始衝動,可總有像夏元明這樣的人,在強調著音樂的非商品屬性,因為音樂從來不隻是一件商品,它首先是一種關乎心靈的信仰,它是記憶、是觸動、是感同身受。這信仰是裝不出來的,可夏元明的所作所為又該如何解釋呢?
幾分鍾之後,夏韻又給我發來一張新歌榜單截圖,夏元明這首歌曲隻用了短短四天,便飆升到新歌榜第二名,距離第一名僅僅隻差三萬多票,而單曲發行公司居然是業內一家著名唱片公司。
安沐從我腿上坐起身子來,眯著眼睛問道:“怎麼忽然又想起來聽夏元明的歌曲了呢?”
短暫的震驚之後,我迅速的在大腦裏思索著要如何回應她,終於說道:“你覺得他這個版本唱的怎麼樣?”
安沐揉著太陽穴,思考了片刻道:“沒有幹淨的靈魂,唱不出這樣的歌曲。”
我仔細琢磨著她的話,用最短的時間理順了自己的思路,說道:“這是夏元明四天前發的單曲,與他從前自己印製發售,小麵積推廣不同,這次簽的是北京一家極負盛譽的唱片公司。”
安沐接過我的手機,將夏韻發來的消息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依然帶著些詫異向我問道:“這麼說他現在應該在北京?”
“如果夏元明在北京,那麼他曾經說去找鬱馨這事又作何解釋,現在鬱馨明明在蘭州,難不成他遇到了成名的機會,拋棄了鬱馨?如果真是這樣,那夏元明真是太讓人悲哀了!”
安沐看著我,半晌說道:“如果他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拋棄舊愛,舍棄孩子去貪圖所謂的名利場,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