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謙被我說的啞口無言,我堅決的態度讓他有些慌了神,可片刻之後,他似乎又並不在意我強硬態度的事實,半晌說道:“錢辰,我希望這是你慎重考慮之後給我的答案,我這把爛骨頭還能折騰幾天。”
我將電話擱置在一旁,吃了一口麵條感歎道:“打算在法治社會下玩小動作,盡管來吧,看誰耗得過誰!”
蘇謙忽然換了一副欣慰的語氣說道:“我女兒要回來了,不和你在這兒磨嘴皮子了,相信我,我們還會再見麵的,那時候,希望你還能一如既往地按照自己情緒做事情。”
我充滿無措的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看來蘇溪根本不曉得,蘇謙給我打了這個電話,幾年以前,我便判斷蘇謙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所以,即便他不強調自己的人品,我也不會對他掉以輕心……這麼一耽擱,麵條早已失去了韌勁,而我也徹底失去了吃它的興趣,便將麵條端到了17號住宅,喚出了小黑,洗完鍋碗後,從冰箱裏拿出了一瓶冰鎮水,邊走邊喝,上了車以後,又將車窗打開,以為這樣煩悶的情緒便能夠隨風吹走……
開車到達“西遇”酒吧以後,如工程預定施工期一致,酒吧已經著手開始裝修,這次主要添加的是陳設設計,以裝飾物來提升空間品質,我想,酒吧在原有基礎上,加上一些懷舊的元素,定能夠彰顯出酒吧二十年曆史厚重感和文化底蘊。
在與工人一起協商一些施工細節時,很少聯係的慕隱山忽然給我打來電話,我連忙停下手中的活,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慕隱山笑了笑道:“小錢,忙什麼呐?”
我將目前的工作情況如實的說了給他。
“上次不是說給你醃製了點萵筍嘛,既然你這忙,那你告訴我地址,我給你送過去。”
我連忙拒絕道:“哪敢再勞煩您跑這趟,還是我過去找您吧!”
慕隱山“嗨”了一聲,訓道:“就別跟你叔叔矯情了,再過兩天我們就打算回去了,剛好下午沒事給你送過去,順便還能討你兩杯酒水喝。”
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便將酒吧地址告訴了他,掛完電話之後,便和前台還未上班的調酒師打了聲招呼,讓他們提前給我想幾款雞尾酒,留著待會備選。
忙完這些以後,我又到辦公室換上一套平時會客時才穿的西裝,而這種條件反射似乎是發自本能的,從前,每當慕隱山來蘭州時,我總是在前幾天就開始著手準備接待他的事情,那時候,我總害怕他會因為門第的關係,拒絕我和慕青交往,到後來,才發現一直膚淺的是我自己,認識這麼久,他從未對我的身份評頭論足,每次見麵時,聊得最多的便是他在生意場上的心得,教我如何規避一些錯誤,也正是因為他的建議,我少走了很多彎路,因此,我是打內心裏感激他的……
即便我和慕青再也不可能了,可是對慕隱山的尊敬和感激之情,不會隨著其他關係破裂,至少幾年沒聯係的今天,我們之間關係依舊很好。
……
粗略的計算慕隱山到達的時間後,我便站在巷子口處的十字路口等待著,生怕他找不到,然而我的擔心有些多餘了,他似乎找了個很會摸路的司機,在我到達十字路口十來分鍾後,便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裏。
車子停下以後,我立馬走上前去,慕隱山依舊很客氣,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外麵太陽還沒下去,站在這兒做什麼。”
我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然後便從他手中接過紙袋子,感歎道:“太勞煩叔叔阿姨了,這麼久了還記得我口味。”
慕隱山和司機打了聲招呼,便隨著我朝酒吧走,邊走邊打量四周道:“來都來了,就別矯情了,叔叔阿姨沒兒子,認識你就是緣分,對你好點也是應該的,話說你這酒吧選的地方還真講究,看似偏僻,實則交通和環境都很不錯,出了市區就不堵車了,來這兒心情也不會受影響,安靜不說,風景還好,充滿野趣,租金還便宜!”
這是接手“西遇”以來,我聽到最一針見血的分析,而第一次到來的慕隱山,隻是稍稍走動看了看,便迅速將酒吧的優勢準確定位,不得不說他眼光獨到,事實上,我們最初接手“西遇”酒吧的目的隻是因為滿足安沐的心願……
……
進入酒吧內,慕隱山似乎很喜歡酒吧的裝修,轉了一圈後才坐下來,手指很有節奏的敲擊著酒吧的台麵,我連忙招呼調酒師過來,讓慕隱山點酒,他似乎經常喝一款叫“撞牆哈維”雞尾酒,脫口而出。
調酒師做了個OK的手勢,便迅速的為他準備著,在這閑空中,我給他點上一支煙,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叔叔打算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