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感壓力,甚至連自己都開始有些覺得話很荒謬,但既然已經說出了口,便也咬著牙堅持,很坦誠的笑了笑說道:“你知道任何人都強迫不了我,除非是我自己想做。”
安沐閉上了眼睛,捏了捏鼻翼,片刻睜開了充滿疲憊的眼睛,向我問道:“如果不是我爸,是誰促使你改變的呢?慕青的父親?”
我又想起了安沐曾在紮尕那見過慕隱山,想起了他下午也曾來找過我,看完監控的安沐自然也看到了他,而安沐現在很可能認為是慕青的父親刺激到了我,這才選擇找她“空手套白狼”,想到這兒,我又多了幾分隱憂,生怕安沐因此而誤解。
我生怕言多必失,也想不到好的表達方式,於是隻能選擇沉默,可安沐似乎並不打算放棄真相,她一直用詢問的眼神注視著我。
“我隻是不想再重蹈覆轍,最後因為物質生活再把我們分開,所以我想在結婚之前,能有自己的事業。”
“所以,你是想以一種新的姿態去麵對生活,為我們的未來,並不是因為其他人,對嗎?”
我用沉默默認了,也知道這種行為的確不符合一個大男子主義情結的人,但是麵對虛無縹緲的未來,我必須做出理智的選擇,況且,能夠得到安啟陽的祝福,化解他和安沐之間的矛盾,也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安沐用纖細的胳膊摟住了我的脖子,用額頭頂著我的額頭,哽咽道:“從前深夜大雨,會想錄音給誰聽,新電影上映,會想著找誰看……而現在,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幸福著,感謝疼愛我的你,為我們生活奮鬥的你,這份合同我簽!”
我下意識的將她摟緊,然後親吻著她的額頭和頭發,那為了愛情而重新生長的神經再次被觸動……
連續不斷的風吹走了這個傍晚最後一絲暑熱,好似將這個本該厚重的夜晚都吹得通透了起來,而那些葉子晃動發出的聲響,好似誓言一般在我耳邊回蕩著,安沐相擁著我,無比踏實,我忽然覺得那些疼痛的日子,已經從我的血液中被過濾了,剩下來的記憶,必將以幸福的信箋,寄往未來……
……
酒吧辦公室裏,我坐在電腦前,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著,擬定著合同,而安沐也在一旁看著,有需要改動的地方會直接提出來,絲毫不客氣。她越是這麼苛刻,我就越是覺得沒有壓迫感,反而將她當成一個合作對象。
在修改完合同條款,我正準備打印時,安沐敲了敲桌子,示意我停下來,她帶著質疑的口氣問道:“先別急著寫什麼違約條款,比起這些,我更想聽聽你接手之後,能給酒吧帶來哪些獨特優勢。”
此刻,我的心裏並不明確有什麼優勢,可也並不緊張,認真的開始思考起來。
安沐提醒我道:“把年五十萬繳納金改為二十萬吧!”
這突然的改變讓我有些錯愕,半晌回道:“五十萬已經很少了。”
安沐看了看我,稍稍沉默後,還是拒絕道:“我現在並不是擔心你完不成任務指標,也知道按照酒吧目前的經營狀況,這筆錢很好繳納,但錢辰你要知道,我買下這家酒吧並不單純的隻為賺錢,我更想把它變成一個充滿人情味的靈魂棲息地,讓需要它的人,能夠在這兒找到慰藉,所以,我希望你能定期的拿出一筆錢來建設酒吧,不斷的將它變得更好。”
“你的想法我明白,那我們以後再重新簽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