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故作神秘,手指敲擊著下巴,看著我焦急的樣子,就是不跟我說,然後就圍在我的身邊轉啊轉啊,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卻也很有耐心,因為她很少露出這調皮的一麵。
吊足了我的胃口之後,一直沉默著的安沐終於開了口,貼在我耳邊說道:“你喜歡熱鬧嗎?”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但還是遵從內心的點了點頭,道:“當然,我這人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怕麻煩,說不喜歡熱鬧都是裝高冷用的。
安沐點了點頭,她看著我的眼神變得溫柔,拉住我的手,好似從前與我一起麵對困難那樣,小聲說道:“我例假沒來,今天去檢查,好像懷孕了。”
我的心中已經翻起了滔天巨浪,但還是鎮定著,在平靜中問道:“確定嗎?”
“八九不離十,畢竟上次那個時間就很特殊。”
我握緊了她的手,想抱起她卻又害怕太粗魯,欣喜中小心翼翼詢問道:“你決定生下孩子嗎?”
安沐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雲淡風輕,目光灼熱而堅定的看著我,緊握著我的手問道:“如果我打算生下來,你願意承擔起做父親的責任嗎?”
我吻了吻安沐的額頭,用生平最認真的態度,執著而堅定眼神看著她,還未說上隻言片語,眼眶便溫熱起來,這種感覺好似在最冷的冬天擁有了一隻暖爐,踏實而溫暖,讓我有了走出寒冷冬天的勇氣。
二十幾年來,我錢辰掙紮在生活之中,也曾渴望在這個城市有個家,白天努力工作,晚上能夠逗逗孩子,有個貼心的老婆,一個不大卻溫暖的家,可這一切在剛剛之前好似都離我很遠,而安沐的一句話,讓我陡然擁有了這一切,一個女人不嫌你貧窮,不短你誌氣,願意給你生孩子,共同建立一個家庭,該需要多大的勇氣,抱著多大的決心啊!
“我不說太多空話,請讓我用餘生對你和孩子負責,隻是你跟著我要受苦了。”
安沐撥了撥我的發梢,有些動情的說道:“你聽過荊棘鳥的傳說嗎?”
我搖了搖頭……
“有一個傳說,說的是有那麼一隻鳥兒,它一生隻唱一次歌,那歌聲比世上所有一切生靈的歌聲都更加優美動聽。從離開巢窩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尋找著荊棘樹,直到如願以償,才歇息下來。然後,它把自己的身體紮進最長,最尖的荊棘上,便在那荒蠻的枝條之間放開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時刻,它超脫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聲竟然使雲雀和夜鶯都黯然失色。這是一曲無比美好的歌,曲終而命竭。然而,整個世界都在靜靜地諦聽著,上帝也在蒼穹中微笑。因為,最美好的東西隻能用最深痛的巨創來換取……”
“它的歌唱是以生命為代價的歌唱,是世間最淒美的絕唱,這不僅僅是一種生的態度,更是一種感天動地的愛的方式。”
說到此處,安沐的淚水再也不能抑製的落了下來……我轉身抽出一張紙巾擦掉了她的淚水,她聲音卻已經哽咽:“鳥兒胸前帶著荊刺,它追尋著一個不可改變的法則,它被不知名的東西刺穿身體,被驅趕著,歌唱著死去。在那荊棘刺進的一瞬,她並沒有意識到死亡的降臨,她隻是唱著、唱著,直到生命耗盡,再也唱不出一個音符。但是,當她把棘刺紮進胸膛時,她是知道的,是明明白白的,然而,她卻依然要這樣做,依然把荊棘刺進胸膛,是一種什麼力量,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