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安沐商量確認該去取回信件後,我又給蘇溪發了一條消息,詢問律師所在的地點,等待消息的時間裏也沒閑著,連忙起床收拾了一番。
等我收拾好坐到車裏以後,又等了許久,她才給我回了條消息,告知我前往城郊的一處殯儀館。
自從經曆過翠芳的事情,我很排斥去那個陰森的地方,即便知曉自己可能知道真相,可我的心情卻並沒有因為蘇謙給我提示而喜悅,心中反而彌漫著一種說不出的惆悵,更有預感,未來的日子,會變成一個多事之秋……
車子一直朝著陽光照射的方向開去,可我卻感覺不到任何實質性的溫度,也許今天注定要成為生命裏一個疼痛的日子。車子堵在路上的時候,我疲倦的打了個哈欠,卻絲毫沒有睡意,然後眼睜睜的看著穿梭在車流之間的騎行愛好者,從我的身旁經過,又漸漸走遠……有時候,幸福感真的很難用物質去界定,就如在這擁堵的道路上,開車的還不如一個靠雙腿行走的人來的瀟灑……
……
再次來到這郊外的殯儀館,我卻有些遲疑,久久的不願意下車,倒不是不願意直麵生死,隻是覺得生死太無常。
猶豫了許久之後,我給蘇溪發了條消息,告訴她我所在的位置,料想到她此刻一定沒有時間出來見我,但我真的不想去麵對不想見到的人……
消息發出片刻以後,我便看到了後視鏡中走出來的蘇溪,她一身黑色,幹練的短發上別了一朵白花,臉上盡是憔悴,我本想下車朝她揮揮手,隻是她身後還跟了幾個不像善茬的人,一直對她拉拉扯扯的。
她走走停停,似乎和那幫人在爭吵些什麼,最後不勝其擾的她,將手中的包砸向其中一個謝頂的中年男子,然後怒視著這幫人。
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此刻突然變成了衣冠楚楚的禽獸,也不顧紳士風度,居然一起出手揪住蘇溪的頭發。
我再也忍不住,也不管什麼英雄救美的套路有多麼的俗套,此刻隻想幫她解圍,等我迅速從車上下來時,情況卻發生了扭轉。
蘇溪並不再是軟柿子任人扯打,當他的頭發被人扯住時,直接一記重拳攻擊了謝頂男子的下巴,然後以肘關節攻擊其腹部,手腳並用,隻是幾個動作,便能夠看出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她用勁分寸到位,隻是將幾個人打的抱著肚子,便沒有再動手,而我也通過手機,將這段視頻保存下來,以防這幫人無中生有。
當轉過身時,她臉上凶悍的神色忽然消失了,繼而苦苦的笑了笑,有些委屈的看著我。
我示意她上車,畢竟這裏似乎並不是可以交談的地方。
蘇溪戀戀不舍的朝著身後的大廳看了看,這種目光讓我明白蘇謙此刻就安放在這裏,終於,她對我說道:“既然開車過來,就帶我出去走走,我們換個地方約律師見麵吧!”
我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身後嚎叫的幾個人,迅速將車子倒出來,然後駛離這個讓人壓抑的地方。
……
由於是城郊,四周風景很好,遠離了城市的吵鬧,讓人得以片刻的安寧。我們最終在一家農家樂停下來,蘇溪說想吃點東西。
想到律師趕過來可能還要一些時間,我便為她點了一隻土雞,外加兩個素菜,這才重新回到草棚下坐了下來。
蘇溪從煙盒裏抽出一根女士煙點燃,輕輕吸了一口,又輕輕吐出,許久才悵然的說道:“這裏可真是安靜,要是沒心事之前發現這裏,一定能夠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