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隻手重重從自己的臉上抹過,對慕青招手示意把湯留下,她也沒再逗留,給我盛了一碗湯以後,提著包便離開了。
房間裏又隻剩下了我一個人,我看了看碗裏的黑魚湯,想必一定是她起了個大早去菜市場買的,還記得我們剛住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不會做飯的千金小姐,由於我在公司待得時間太久,回家已經很晚,短時間學不會炒菜的慕青就換了個方式,從不拿刀,對食材一無所知的她奇跡般的學會了煲湯,而且做得有模有樣,這黑魚湯就是她最得意的作品。
那時候,日子過得很拮據,我們黑魚湯泡飯一吃一個飽,她卻每天變著花樣的給我做各種湯……
我從保溫盒子裏取出米飯擱進湯裏,味道很熟悉,卻已經找不回從前那種滋味,所以同樣的食材,同樣的味道,吃的隻是一種心境罷了!
……
我在醫院住了兩天半,這個下午小嚴告訴我要到警局做個筆錄,我便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家以後因為頭上貼著紗布,不方便外出,不得已又從箱子裏翻出一頂黑色針織帽帶上,這才帶著隱隱疼痛,前往公安局。
這起事件最終被定性為酒後鬧事,因為我也沒有出現太大問題,襲擊我的男子在警方調解下,最終與我達成協議,賠償了五千元醫藥費,並麵臨被警方拘留五天。因為並無直接證據證明這次襲擊事件是受人指使,我也不好根據自己的猜測無端的對誰發起指控,隻能吃了這次啞巴虧。
從公安局出來,我直接打車前往酒吧,發生了這種惡性事件,酒吧的顧客比以往少了將近三分之二,而且都是常來的老顧客,這也在我意料之中,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對我起了警示,酒吧的安全必須重視起來。
這個傍晚,我什麼事也沒有幹,就這麼懶惰的端著椅子坐在酒吧外空地上,光線漸漸隱藏後,暮色就這麼在我的胡思亂想中越來越深,酒吧周圍的燈再次以它獨有的迷離渲染出夜的韻味,我在這種韻味中有些疲倦,於是什麼也不去想,就這麼閉目養神了起來……
半睡半醒間,小嚴輕輕推醒了我,說道:“老板,有人找你。”
“你認識嗎?”
小嚴搖了搖頭,道:“第一次見,是一個很有氣質的中年女士,時不時的還拽兩句英文。”
“你先去,我馬上就到。”
小嚴稍稍放心了些,我又叮囑了幾句後,這才站起身拍了拍腿,坐久了,我感覺到了自己手腳冰涼,額頭上卻冒著虛汗,生活的常識告訴我,我隱隱有些要發燒的跡象。
但此刻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深呼吸了一下,打起精神往酒吧走,按照小嚴的說法,應該是姑媽來看我了。
……
走到酒吧,我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姑媽的身影,片刻之後,卻看到了小嚴在一個穿著灰色職業套裝的女人身旁朝我揮了揮手,我當即意識到:這個陌生的女人,我也不認識。
在不知她來意的情況下,我整理了一下情緒,走到她身邊,禮貌性的問候道:“您好,我是西遇酒吧的老板錢辰。”
“這酒吧是你的了?”
這種帶著壓迫的直言直語,讓我一時難以適應,我隻是點了點頭,卻不知道為何在這個女人麵前顯得那麼沒有底氣……
“是的,酒吧是剛接手不久的,不知道您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