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還在操控遊戲角色的手頓時就停了下來,抬頭看著白芷問道:“難道白姨你信了?”
問完後,安沐表情複雜的看著我,但白芷始終不願意說一句話,詢問道:“我現在有點討厭這厚重的煙霧,打開窗子透透氣吧!”
我點了點頭,為白芷泡了杯茶,轉身拉開窗簾,然後期待刺骨的冷風帶走這房間的壓抑……
“外麵居然下雪了。”
安沐轉過身,趴在沙發上朝外看著,而白芷好似在聆聽著屋外的雪落在枯草上的聲音,又或者在想一些心事,她終於低下了頭,又端起了那杯我為她泡的熱茶,好似在品嚐歲月往事一般,一口、一口……喝完一整杯茶之後,她好似有些困倦了,起身示意自己打算回去了。
正在這個時候,我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居然是安沐給我發來的信息,我不動聲色的打開以後,她告訴我:白芷的狀態讓她有些不放心,今晚就陪白芷去酒店了,讓我把車子開回17號住宅。
我當然知道安沐這是為了我雪天出行考慮,如果我騎停在車棚裏的摩托車,回家隻怕會凍成狗。
安沐離開以後,我關上窗戶卻沒有拉上窗簾,看著窗外不斷落下的飛雪,鋪天蓋地的席卷著,在雪花自由飛灑的對比之下,我在這封閉的空間裏感到有些壓抑,可我知道這壓抑情緒,更多都是來源於老馬的事情,他曾用好脾氣包容了我太多次的任性,下午聽白芷說起老馬以前是個特別Man的男人,我當即持反對意見,後來經白芷解釋,原來是因為白芷討厭老馬的大男子主義,做事太果斷不細膩,而老馬在白芷離開後,竟然真徹底改掉了自己從前的個性,一個人的脾性改掉有多難可想而知,可老馬真就做到了……
……
酒吧的門口,那兩隻為了配合節日氣氛懸掛起來的紅燈籠在風中晃動著,在已經發白的地麵上投下一片紅紅的燈影。因為下雪的緣故,我無法坐在店門口的石凳上,便蹲在地上吸著煙,煙吸了一半,便看到一個曼妙的身影,沿著牆根向我這邊走來,我下意識的認為是蘇溪,等她走近時,發現自己的直覺真的沒有錯。
“喲,大老板蹲在這做什麼呢?”
“如廁。”
“粗俗就粗俗,還非把自己包裝的文雅。”
“請問,你這大雪天是專程跑來吵架鬥嘴的?”
蘇溪表情複雜的看著我,但始終不願意再說一句話,於是我們就這麼尷尬的僵持著。
片刻之後,一陣冷風好似裹著雪花吹進了蘇溪的脖頸,她不耐煩的饒過我朝酒吧走去,可等她影子還沒完全從我身邊經過,我便看到她舉起包朝我頭砸過來,沉悶的一下之後,我又被她一個蠻力,猝不及防的摔坐在了地上。
沒等我反應過來,蘇溪踉踉蹌蹌的跑進酒吧,我憋屈的從地上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衣服,然後憤怒的進了酒吧,發誓今晚非把這個野蠻的顧客趕出酒吧。
環視了一圈後,蘇溪已經在吧台旁優雅的坐下,仿佛並未做過之前粗暴的行為。
我走到吧台邊,吩咐道:“小蘇,這位顧客是否點過酒水了,無論點什麼,你都不用給她調了。”
小蘇難為情的看了看蘇溪,可最終還是執行了我的話,我這忽然的怒火,讓蘇溪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神色,她似乎想宣泄,但又在忍耐著,許久才低聲對我說道:“怎麼的,還不能開開玩笑了,你要是收回剛剛那句話,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
“別給我下套。”
“那兩件,兩件都是你最關心的朋友。”
我對小蘇做了個繼續為蘇溪調酒的動作,然後敲了敲台麵道:“挑重點說!”
蘇溪並不兜圈子,說道:“沒打算來你這兒,可是去往日時光,發現年前已經歇業了,聽說酒吧被賣了,許季風拿著這筆錢去拍電影去了……聽說買下酒吧的新老板還在和Anna協商,打算等聘請到她以後,再重新開業……”
這個從蘇溪口中說出來的消息,自然無須去辨別真偽,而讓我充滿了驚異的是,許季風終於走上了這條路……我沒有給予任何回應,隻是感到有些心累,又恍然覺得心累好似也隻是錯覺,我知道,Anna有她自己的選擇和決斷,即便換來如今的人財兩空。
看我好似吃了蒼蠅的表情,蘇溪失去了喝酒的興趣,從包裏抽出兩張百元鈔票,擱在吧台上,便起身朝外走。我忽然想起她還有另一件事沒說,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雪還是沒有停歇的下著,風夾雜著雪,吹動了我的衣角,吹亂了蘇溪幹練的頭發,她走了幾步,被我跟的有些不耐煩,怒道:“我沒喝你的酒,你還打算問第二件事情?”
蘇溪的話頓時堵住了我所有能夠回應的話,許久才說道:“我知道你的性子,來都來了,你還打算把話憋進肚子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