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宴席之後,我終於得以放鬆下來,便和安沐換好衣服,走到滕子的養殖場,在投喂中尋找樂趣。
累了,我們便坐在摞起來的樓板上,安沐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自由自在的晃動著腿,與我一起看家禽吃食,然後幻想著我們有一天會以什麼模樣結婚呢?
我們在一起兩年了,這兩年來的點點滴滴,我不需要回憶,那些畫麵便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在這個冷漠無情的世界裏生存著,我並不敢要的太多,也不想要太多,此生能夠與安沐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我便已經滿足了,而就像我和她曾經約定的那般,剩下的生命中,我們要視對方為生命,過好生活的每一天。
安沐從口袋中掏出兩塊糖,剝了一塊放入我的口中,又給自己剝了一塊,然後滿足的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口袋說道:“真甜,這些糖可以夠我吃很久了。”
我摟住她笑了笑,道:“什麼時候讓大夥吃我們的喜糖?”
“這是一件慎重決定後的事情,我們必須從長計議,你說是不是?”
安沐在問我時,她的表情充滿了凝重和嚴肅,顯然沒有把此當作是打情罵俏,反而真的是當作一種不能隨意托付終身的硬性要求。
我將她摟緊了些,說道:“你是在為孫夢雯今天婚禮上出現的意外擔心著吧?”
安沐被我猜中了心事,輕輕的點了點頭,也是,在她眼中,婚姻本無大事,也無任何一件小事……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在這個陽光正好的午後,我們都很默契的在這開闊的視野中,尋找著一絲久違的寧靜,之後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這麼緊挨彼此坐著,享受著短暫的田園生活。
……
在滕子婚後的第三天,我和安沐婉拒他們夫婦一再的挽留,告別了盤錦,回到蘭州處理相應的事情。
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對生活有了新的解讀,我的旅遊公司還在如此籌備著,而慕隱山的案子也被提上審理日程,明日便會開庭,我和安沐隻有一個態度,就是讓他受到法律的製裁,哪怕一天也好。
這個上午,我和安沐以及律師前往法院,卻並未見到慕隱山,他的辯護律師告訴法官,慕隱山此刻正飽受著糖尿病的折磨,在醫院積極地配合醫生的治療。
這時,我有了一種心灰意冷並且氣憤的感覺,可這件事情並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隻要不成功,我們便會一直上訴,必要要慕隱山在法律麵前,老老實實的低下頭……
走出法院之後,正午的陽光直直射在了麵前的噴泉上,連帶著讓我也睜不開眼,我眯起了眼睛,卻好似在泉水中看到了最近的自己,在諸多勞心勞力的麻煩事裏,開始變得熟練又果斷,我在重新並且快速成長著!
我的呼吸開始變的沉重,本能的抬起頭,仰望著飄滿白雲的天空,卻在白雲間,仿佛看見了一張張微笑的麵容,她們正以一種樂觀的姿態看著我,叫我不要放棄。
我看了看身旁將手提包挎在肩上,雙手插在口袋裏,與我一起向遠方天空眺望著的安沐,當即摟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臉上便露出了笑容,和那些天空中雲朵形成的幻想一樣。
這沒有征兆出現在我眼前的畫麵,讓我體會到幸福離我如此之近,因為我的身旁,正有一個讓我觸碰到幸福世界的媒介,她感性又從容,軟弱又堅強……
……
當開車經過捷安百貨時,我們因為紅燈恰好停留在它附近,商場前已經貼出了歇業廣告,而幾個工人正在將那些還沒被腐蝕的招牌拆下來,這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一種記憶的消失,捷安百貨在陪大家將近六年的日程中,最終還是走到了盡頭。
早在之前,蘇溪便比誰都了解,捷安最後的戰爭一定會演變成一場資本的戰爭,而有她在背後支持的蘇茉應該是穩操勝券的,因為連蘇溪也覺得,除了她或者內鬥可以撼動捷安百貨,其他人根本沒這個實力。
前方的車子在紅燈後繼續前行,已經轉彎離開,我因為時間緊迫,還停留在原位,這卻也讓我多看了幾眼悲傷的曾經,看著窗外的車來車往,想著那些亦真亦假的心思,想來生活便是這樣琢磨不透,可也正是這種不確定,給了我們想奔赴未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