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麵魔爆破之後本體猶在,實際上他也並沒有死。”
無為好不容易喚醒了言汐之後又匆匆把她抱到他唯一信任的緣起殿中,把逍遙在外的木清找回,幾乎是費勁了力氣才把言汐從冰霜琉璃的幻境之中帶出來。
木清見言汐並沒有其他不適,於是抓緊時間繼續道:“按照現天帝的話說,魔的本體隻要不毀,他都始終是活著的,隻要時機成熟,他隨時都可以卷土重來。”
言汐並沒有接著木清的話思考或提問,她定定地盯著木清的臉。這張臉與她在冰霜琉璃的幻境之中看到的幾乎沒有變化,但神色卻比當時要冷靜從容得多。
言汐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當時在帝君殿中這人的花花公子模樣全都是裝出來的,不過是他掩蓋身份的一層皮囊。
“我祖父真的是維焱天帝?”
“當然啊小美人,”木清又恢複了他平常吊兒郎當的模樣,試圖安慰震驚中的言汐,於是他笑著道,“不然還有誰能承受得住天帝權杖之心的威力?冰霜琉璃可以說是天界的基石,是所有仙神之力的源泉,尋常小仙別說是摸一摸,就連靠近也是很難承受得住的。”
“這麼說……其實知道冰霜琉璃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了嗎?”
“也不是這麼說,”木清解釋道,“世人皆以為冰霜琉璃是悅衍國王權杖之心,是人間至寶。不過這樣的人間寶藏對仙神來說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大家以為你收集冰霜琉璃隻不過是出於對悅衍國的懷念而已,自然也不會多想。”
言汐追問道:“那有多少人知道我收集它的事情?”
“除了你在人間玩耍的時候認識的妖魔鬼怪,在天界應當就隻有四方武神、無為和天帝了吧……哦,氣運神自然也是知道的。”
“氣運神……”言汐無法理解究竟為什麼當時三界都命懸一線,明明可以扭轉局麵的傳說中的氣運神為何不可出手,但她畢竟沒有經曆過當時那場戰爭,不知道前因後果,似乎也不能就這麼直接地去質問先神的決定,但她心裏總感覺有根刺。
木清似乎是明白了言汐的想法,於是輕鬆地解釋道:“氣運神是生就知曉前世今生,過去與未來的神,但是換句話說,知道並不代表他可以改變。或者也正是因為他一開始就知道那件事情的經過和結果,所以才覺得沒有出手的必要吧?”
“可是不試試怎麼知道,凡事都得盡力了才能知道結果是不是與他自己想的那樣啊。”言汐忿忿道。
“或許他已經出手了呢?”木清漫不經心道,“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呢?”
“什麼?”言汐問道。
“在這茫茫天地之間,氣運神本就是遊離在三界之外的存在,你可以說他是神,也可以說他並不是。他死不了,但同時也不能說是活著,他隻不過是像這世間萬物一樣存在著罷了。”木清歎了口氣,望著言汐道,“他不問塵世,你可以說他是天界的神,也可以說是魔界的魔,甚至你也可以說他是人間的一塊爛石頭。
“我從不聽聞他與任何神有過接觸,但唯獨你的祖父----維焱天帝。因為他是氣運神,所以他應當早就知曉了千年前的大戰的不可避免,如果這世間仍然有值得他插手塵世的事,那就唯有你祖父一人而已。”
木清笑著拍了拍言汐的肩頭,道:“你說憑著他和你祖父的交情,他會不會其實早就告訴了你祖父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了呢?又換句話說,你祖父本也是與天居來的神骨,當時神魔兩界都在他的管理之下,你說他會不會其實也是一早就算好了那場戰事呢?”
無為不知何時已經在兩人的交談之中換好了衣裳,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他隨手撿起落在地上的散發著黴味的書籍道:“我聽說當時戰事之後,從人間的四角升起了掩蓋人間的護盾,人間這才能在天界倒塌的悲劇之中逃生。按理說,當時已經沒有什麼仙神能有這樣的能力布下這麼大的陣法了,說不定就是氣運神布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