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洱周圍本來井井有條與他對峙的利箭忽然毫無章法地向他發起攻擊,形成包圍的絞命血絲正與無數的箭矢苦苦糾纏,原先維持的微妙平衡被瞬間打破,無麵魔不知何時已經衝出了包圍圈。
兩人置無數的絲線與箭矢不顧,向著對方的身體發起致命攻擊。關洱腳踩著一支利箭貼地疾滑,把無麵魔帶離倒遠處。
言汐知道關洱想要把無麵魔引到遠處,以免傷到她,但她已經來不及猶豫了,因為言洲朝她大吼:“姐姐!快!混沌要塌了!”
“我草?”蘇姚猛然回魂,靠著身後的石頭艱難坐起,“我他媽怎麼全身發熱,貓咪對令牌做了什麼?”
他的疑問很快就有了答案,因為他清楚地看到不遠處兩道藍色的冰霜琉璃迅速融合,燃起了衝天的藍色火光。而更讓蘇姚無法釋懷的是,他看到言洲正從他本體的那塊令牌中召喚出了來自鬼域深淵的烈火,一時間青紅交替,蘇姚嘴角抽搐,久久無言。
半晌後,消失在他們視野中的關洱又把無麵魔引了回來,而與先前不同的是,無論是無麵魔還時關洱,身上都已經狼狽不堪。
由此可見,在他們消失的那段時間裏發生了不為人知的慘烈鬥爭。
“汐汐,上!”
接下來的一切都在眨眼間發生----
言洲拖著長長的烈焰飛馳而過,沿途的雪地瞬間融化,一個巨大的“眾生陣”在他們周圍徐徐展開;
言汐的冰霜琉璃從天而降,形成陣法的支撐柱重重掉落在地;
而在陣法的中間,來自冰霜琉璃的寒冷和來自烈焰的烘烤在這其中交彙,熱浪冷風掀起一陣陣腥氣,讓人忍不住作嘔。
關洱雙手合攏,腰間的玉佩隨著他的動作徐徐上升,如鮮血般的火焰裹挾著絞命血絲噴薄而出。
而此時,這個巨大的“眾生陣”上層是冰霜琉璃,中層是血絲絞命,底層是深淵烈火。
無麵魔先是一驚,然後爆發出歇斯底裏的大笑:“冰城城主,你定然想不到,有一天要與我同歸於盡吧?”
關洱冷聲道:“我沒打算陪你死。”
“你以為你出的去嗎?”無麵魔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散亂的頭發和不整的衣衫使得他看起來尤其神經質,“何苦呢?你我都是魔,若是我們聯手,說不定這混沌都得聽我們差遣,這天下大好江山河流任你選擇。隻要我們一聲令下,這天下誰能說不?不過是一個言汐而已,以你這麼好的條件,你想要多少美人沒有,何須為了一個小丫頭與我爭得你死我活?”
“與誰爭於我無謂,我隻在乎為誰而爭。”
關洱的話語擲地有聲,奇妙地與混沌裏的空氣形成共鳴,無數的雪山開始嗚咽。一開始是一座,接下來蔓延至全片,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腳底還是空氣裏傳來的,源源不斷地衝擊著人的腳踝、耳膜……
無麵魔猝不及防地被突如其來的共振驚得連連退後幾步,混亂之中一腳踩進雪坑,還沒勉強站定便隻覺厲風呼嘯,一陣陣的寒風如刀片般刮著臉皮而過。
“這是什麼……”無麵魔這輩子大概都沒有這樣狼狽過,他已經退無可退,雪崩近在眼前,“這混沌裏使不出這麼大的法力的,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遠處沉悶的轟鳴聲傳來一陣陣碎石鬆動的危險信號,所有人的神經都崩得緊緊的,在這個不能向上飛又不能躲避的空間裏,每個人都可能會變成被雪山永遠掩埋在地底下。
“是我做的,”言洲一步步往前走,他身後的烈焰如同一麵堅不可摧的石牆,隨著他一點點往前,“無麵魔,久仰了。”
無麵魔緊緊握住手裏的長弓,用力到指甲變色,緩緩地抬起眼皮盯著他。“以為你隻是一隻被言汐保護得很好的,什麼都不懂的貓咪,沒想到你還有那麼兩下子。”
言洲哼道:“這件事情在你把我推進烈焰深淵的時候就應該想到!”